等过了几天,赵知府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每年行路权重新发放的前几天,按照往年的惯例,厉山海必定会主动来找他。
一个雨过刚晴的盛夏,空气潮湿,河堤的杨柳郁郁葱葱。厉山海约了赵知府到上京城赫赫有名的茶楼——天香楼,谈行路权的事情。
厉山海早早到了,叫了一个包厢,点上了几碟小菜,一壶茶,看着窗外的翠绿,时不时夹一颗花生放到嘴里,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不一会,赵知府推门进来,笑着招呼道,“厉老弟,不好意思啊,让你久候了,都是公务太过繁忙。见谅见谅。”
“我也刚到不久,赵大人请坐,”厉山海接着喊了跑堂过来,“可以上菜了,先上天香酥。”
赵知府顺势坐了下来,摸了摸胡子,“哎呀,这个大人有什么好的,整日困于案牍之间,哪里比得上厉老弟行走四方来的潇洒呀。”
厉山海给他到了一杯茶,客气地说道,“赵大人说笑了,我们镖师一介江湖草莽,哪里比得上朝廷命官。”
不一会,天香楼的招牌,天香酥上来了,天香酥整个地成多瓣荷花状,还没有入口呢,就让人赏心悦目,一入口,酥脆甜香,久久回味。这点心可不是哪个厨子都可以做出来的。
“来,赵大人,先尝尝这刚炸出来的天香酥。”说着夹了一块放到赵知府的碗里。
“厉老弟,你也吃。别只顾着老夫啊。”
“去年多谢赵大人照拂,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说着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过一个造型精美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哪里哪里。”赵知府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整套金镶玉的首饰,华美异常,至少要上千两银子。
赵知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合上盒子放在桌子一侧
他看着厉山海说道,“我可以把这个当作你送给小女的礼物吗?”随即收起笑脸,直直地注视着厉山海,“现在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小女对你舍身相救,连我这个老父亲都动容,没有想到她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百姓都在传你们好事将近了。前段时间,你时常和小女同游,我也没有多加阻拦,请问你最近是否公务繁忙啊?怎么不见你来赵府喝杯茶呀?”
厉山海听出了赵知府的话外之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厉山海最近冷落了他的女儿,而且隐隐有提亲之意。厉山海心里有些烦躁,但是脸色如常,顺着他说,“是啊,镖行的事多了一些。”他只装作不知道。
“厉老弟这么说的话,这个礼物我就不能收了呀。不如老弟你考虑好了,再亲自把这份礼物交到小女手里?”
赵知府说着,注视着厉山海的眼睛,笑眯眯地把盒子慢慢推到了他的面前,眼神里尽是威胁和狡诈。
厉山海看着被推回来的小盒子,心里升起来一股愤怒,此生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当初选择行走江湖也是为了随心而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要控制的自己的婚姻!实在可恨!
可是行路权也确实非同小可,不是可以轻易放弃的东西。
镖局行镖需要走过很多地方,需要镖局本地知府发放的行路权才能顺利通过沿路的州县。水路则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拿不到赵知府发放的行路权文书,隆昌镖局上京分局将瞬间失去六分的生意,不是一年两年,而是赵知府在任的所有年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