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然能看到北宋王朝覆灭的缩影,凤金津的族人往昔难不成真能翱翔于天际?她想到了凤家的图腾,凤凰?
如果不能飞,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多少人在搬运、雕刻时葬身在这里,又或从山腰衰落而亡,多少人因为没有高精尖耳塞护体,听到这样的声音而震碎内脏。
凤金津诧异道,挑眉问道:“你如何能具体到宋徽宗时期。”
江从慈顿感不妙,立刻捂住耳朵,“马上会响起另一种声音,你要不再扔给我一个?”说完,她已经抓住凤金津扔给她的耳塞。
在她带上耳塞的下一秒,立马跑到凤金津身边,神情凝重地低呼:“听!”
凤金津循声望去,只见地面缓缓升起一座粗硕且呈斜立树干样式的石雕,紧接着,一声高亢尖锐声响划破寂静。似乎是狐狸?
还好江从慈及时带上了耳塞,把音量无限缩小,要是再这样听几次,那不得让体内器官受到损伤。
待石雕隐入地面,江从慈在另一个地方跺了跺脚,发觉凤金津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他不会以为她又要鸽他吧?
她连忙跑回凤金津身边,“那些壁画集中记载了唐宋时期凤家的家族史,里面不仅记载了凤家的经贸、科技、学术等方面的发展,还记载了凤家先人与当朝权贵的往来,就是那方面的交易,但是画的很隐晦哈,不小心被我看出来的。”
不待江从慈说完,地上又升起来一座树木枝干样的石雕,接着响起来婴儿的啼哭声。
江从慈兴奋地叫道,“白泽!”
凤金津疑惑的看着她。
江从慈解释道,“《山海经》有记载,白泽是一种身形似鹿的神兽,它通体雪白,因而得名“白泽”。其角七,其目三,其耳二,其尾一,其音如婴儿。所以从这个声音来看,这个按键代表白泽。”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可能知道出去的办法了。”
她看着凤金津探究的表情,“也是,你们凤家人武功高强,可能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笨办法,你等着看吧!”
这次,她沿着中心线,跑到了洞口处,用力躲了几脚,立马跑到凤金津身边。
她气喘吁吁,看着地面上又升起来一块树木枝干样的石雕,接着响起来雷鸣的声音。
江从慈再次兴奋叫道,“是夔牛诶!夔牛状如牛,只有一只脚,吼叫声像雷响。你们祖先真的太厉害了,这种声音都能模仿出来。怪说不得宋徽宗会派宫廷画师到此,还派遣一名文人作文字记录。”
江从慈料想凤金津从小到大听到的夸赞多了,在她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与有荣焉的表现。只是他不似那么轻松了,可能他也想到了一些事儿?
江从慈忻忻然说道,“我见壁画上,画的是凤家先辈在听从一个人的吩咐,应该是官府之人。加上这个人提了一幅字给凤家,上书‘百年世家’,这几个字有蔡氏字体独有的味道,可推断出这个人是蔡京。”
江从慈一边说着,一边在平面上探索着,“蔡京是宋徽宗时期的权相,在任宰相前,他担任了成都知府。合理推断,蔡京担任知府期间,与凤家达成合作,知道宋徽宗喜欢奇花异石,便投其所好,打造了这个巨型空中乐器。”
江从慈指着又升起来的一个石块说着,“你也看到了,这些石头雕刻工艺之高超,又能通过人工踩踏,改变乐器内部结构,再现山海经中的128个神兽的声音,堪称奇石之最也不为过。”
“蔡京命人画画、作文记录,想是传回东京以供不能亲临的宋徽宗观赏,后来蔡京也如愿被任命为宰相,料想你们家族也从中获得诸多好处。”江从慈已经站在洞口不远处,看着周遭的石头都是暗红色,唏嘘不已。
江从慈指石壁,“你看这些暗红色的石头,极大可能是在一场专为蔡京亲临的演绎之后,雕刻、演绎的工匠都被这些巨石挤压而死,再被巨石扫把扫出去,葬身在山谷之中。”
凤金津神色落寞,若有所思,神情悲悯,竟然将大刀放在地上,双膝跪地,分别对着三个洞口叩拜。
凤金津的额头触及地面,每一次叩拜都那么虔诚而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逝去生命的哀悼,尽管他与这些死者素未谋面。
这方天地间,除了一个头号嫌疑犯——江从慈,没有谁见证他对死者的敬意,他本不是为了作秀给谁看,仅仅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尊重。
江从慈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对这位二十多岁就当上家主的年轻男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凤金津起身拿起大刀,眼眶微红,“能成为世家的家族,要想在权力更迭中站稳脚跟,注定是要踏着鲜血肉骨、不择一切手段走来。”
他抬头,透过露天洞口看到即将落下的太阳,日光微弱,没有霞光满天,夕阳仅剩一轮黄色光团,昏沉的很,让人看了更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