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宓妃快走到门口时,听到凤金津说话,觉得峰回路转。
哪知,凤金津提醒道,“季小姐记得把您的贵重物品带上。”
季宓妃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这手镯就只是给江小姐的慰问礼,并无其他。”
凤金津点点头,对江从慈说道,“那就只好请江小姐笑纳了。”说完,他径直出门离去。
江从慈头一次觉得凤金津如此明事理,要是他能再聪明一点,发现自己是个无辜之人就好了。
季宓妃笑道,“真是小看江小姐了,原来您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江从慈对上季宓妃深沉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她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她俩目前的身份终究是对立的。
江从慈欲哭无泪,要是当初没有这个金镯子,也许她们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步。可是她要私下归还了金镯子,又怎么敢承担未知时间里被发现的风险?
或许,凤家告知季宓妃,她是嫌疑人,是不是也不会这样?而她再努力争取季宓妃的信任?
可是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的,她为了不被怀疑,上交金镯子暴露了季宓妃。而季宓妃今日在凤金津面前戳穿、踩着她,又怎么不会为了快速破案,顺着给她定罪。
这条路她们俩总归都不会在一条战线上。她醒悟过来,这就是一个局,为得是让她这个嫌疑人孤立无援,而他们赌的是人性。
可是现在她和季宓妃闹翻了,难道还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吗?
敲门声传来,凤素说道,“江小姐,现在我方便进来吗?”
“请进。”
“江小姐,凤家长老有请。”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青石铺就的甬道上,空气中弥漫着秋桂香味。
江从慈跟在凤素身后,她的目光被一座精巧的石拱桥所吸引。桥下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池塘,几尾锦鲤悠闲地在水中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她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江从慈本是想向凤素打听长老的情况,但以她的身份,还是少开口为妙。
谁知,凤素竟出声:“江小姐,凤家一共有凤培琴、凤培声、凤培书、凤培研、凤谙云五位长老,五位长老的实际职权都差不多,因为凤谙云长老德高望重,能力资历都摆在哪儿,因此这届长老会以凤谙云长老为首席。这五位长老只有培研长老是完全拥护家主的。”
江从慈狠狠地点点头,“多谢提点。”
凤素仍旧低头往前走,“客气了,我只是不想为家主添麻烦。您在各位长老面前还需谨言慎行,家主尚且势弱,您若犯错,家主也不能保全你。等穿过远处回廊,就是长老们的辖区了,到时候就需得更加注意了。”
江从慈仍旧感谢道,“这也是凤小姐的好意。”但她心里惊诧,按理来说家主不应该是家族权力中最大的吗?家大业大,权力纷争在所难免,看来凤金津也不像表面那么风光,说不定是空有名头,并无实权。
走过石桥,她们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庭院,凤素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句,您一定要记得您是凤家主请来的贵客,其余的想必您和季小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江从慈:“???”她不是和季小姐关上门后说的悄悄话吗!
也是,这里是凤家,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所以凤素提点她,也有刚才她没在凤家主面前透露是门外三人“传错话”的原因?
但江从慈联想到凤家目前的局势,极有可能是那些话只能被故意传错,让凤金津前来处理,而这是属于他们主仆之间的默契。
庭院中央一座精致的亭台伸出蜿蜒的回廊,廊下悬挂着风铃,随风轻响,清脆悦耳。
她们沿着回廊缓步前行,随着她们的深入,宅院的建筑愈发宏伟,她来到了家族长老居住的内院。
这里的建筑更加古朴典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江从慈在凤素的引领下,穿过一道道月门,终于来到了长老们的办公厅前。
门前,两尊石狮威严地守护着,石狮子中间立着一位黑衣人,“凤素姑娘在此稍坐等候,江小姐里面请。”
江从慈跟随黑衣人穿过曲折的走廊,最终来到了长老议事大厅的门前。门缓缓推开,一股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大厅墙壁上挂着历代族长的画像,每位神态各异,但都能见其风骨,想其仙姿。
大厅里摆着五把圈椅,椅上的花纹精致而复杂,正中央的圈椅上雕刻着水的纹样,左右各有两把圈椅,分别雕刻上了金、木、火、土的纹样。
江从慈的目光在每把椅子上稍作停留,五行元素?猜想里面是有些易学的门道的。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五位长老陆续进入大厅,他们身着白色中山装,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块小小的不规则的凤凰样式徽章。
长老们悄然落座后,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严肃。
江从慈有些紧张,心里感叹道又是一把高端局,“各位长老好!晚辈江从慈。”
一位年迈但精神矍铄的长者,坐在中央的水纹圈椅上,那应该是凤谙云长老,他的目光落在江从慈身上,缓缓开口:“江小姐请坐。”
黑衣人示意江从慈在一侧的客座坐下,自己则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凤谙云慈祥地笑着,“我等听说凤鸣匣失窃。”
江从慈听到这里顿觉全身紧绷,原本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都有些紧绷,暗暗告诫自己别露怯。
五位长老都看向江从慈,她点点头。
凤谙云继续说道,“我等听说家主不仅请了一位侦探调查此事,还请江小姐来加固通往秘宝路上的机关。家主本只是为了考验你的技术,没想到江小姐竟然如此有能力,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达到了终点。”
她也没有算过那段糟心的日子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也没想过是一天之内。
江从慈的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五位长老的目光如同重锤一般,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努力保持镇定,声音尽量平稳地回答:“长老谬赞,不过是尽我所能,后续我会全力协助凤家再打造一个秘宝藏所。”
木纹座椅上的长老身材较为消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微微颔首说道:“江小姐的才华和勇气,我们有目共睹。不过,今日找你前来并非为了此事。”
江从慈紧握的双手稍微放松了一些。
土纹座椅上的长老面相敦厚,身材饱满,一派耿直正气,他声如洪钟,缓缓说道,“我们非常欣赏江小姐的才干。恰巧我们遇上了一些麻烦,手上有个机关木匣打不开,想请江小姐不吝赐教。”
火纹座椅上的长老应当是这里最为年幼的一位,从面相看很年轻,他不屑地说道,“培研兄不必如此过谦,我是不信她能打开的。”
金纹座椅上的长老面部续上了短俏的胡须,他附和道,“是呀,我也赞同培声长老的看法。不过一介女子而已,能一个人通过秘宝通道?我不信这其中没有家主的帮衬,家主还年轻,被美色所诱也实属正常,只是我非常担心家主步上他父亲的后尘。他的父亲没有被选上家主实乃是我凤家之福,可是...”
凤谙云咳嗽几声,“培琴长老慎言。”
江从慈从这几个人的言语交流间,看出了点门道:凤金津的处境挺艰难的,偏见往往能杀死一个人。
说话间,长老们身后走出来一个黑衣人,他手捧机关木匣,几秒间,已经把木匣递到了江从慈手边。
这个木匣表面光滑,没有过多的装饰,在木匣最上面那一侧,留有一个不规则洞口,其他五个面是封闭的,而且都还很光滑。
凤谙云继续说道,“这个木匣是我们家族的先辈所制,里面有一个矿脉的钥匙,但年代久远,打开方法已经失传,是以多年来皆无人能打开。”
匣子?钥匙?会不会凤鸣匣里面也有一把钥匙之类的,比矿脉价值还要高的东西?
江从慈从容地说道:“长老们,让我试一试吧。”其实她别无选择,要是她直接说自己不行,那不是和凤金津所作所为矛盾吗?
现在凤家明显的两派交锋,得罪凤金津对她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没有半点好处。何况在众位长老眼中,她已然站队了凤金津。她注定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而之前她的所作所为,早已和凤金津绑在一条船上了,现在她是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