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弦原本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脚步虚浮,在听到男子的声音后,瞬间欣喜地说道,“哥!你可算回来了啊?我可想死你了!” 诸弦的声音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迎上去。
凤金津刚好把监控角度调好。
画面里,一个男子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白皙的皮肤,深邃的五官,一双乌黑的眼睛仿佛透过监控,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江从慈吸了口气,十足的笃定说道:“这就是乌昹!”
屏幕那头传来乌昹的声音,“谁让你杀了她!”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小狗们像是也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缩在角落里,只敢用怯生生的眼神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诸弦上前几步,神色坦然:“可是她不该死吗?”
说罢,他转身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接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也许你经历了太多人的梦境,你这一生,相当于别人的几生几世。”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脆响刺破寂静,监控镜头突然蒙上一层水雾。
诸弦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不甘,“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伤害过你的事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水雾滑落,露出乌昹平静的脸,他说道:“小弦,这些我都忘记了。经历太多,这些对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诸弦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与委屈说道,“可是我讨厌一切伤害过你的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乌昹拍了拍诸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弦!你别跟在我身边了,你到外面可以获得更好的成果。”
诸弦刚要暴起反抗,他抓住颈间的狗牙项链,金属链条在指间绷成直线,“我!”他的嘴唇颤抖着,“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少年的声音压抑不住哭腔,就要情绪崩溃,“你竟然...赶我走!”
乌昹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地解释道:“听我说完,我只是能让你每晚重回孩提时期,去和父母说你来不及说的话,但是现在这些,你自己都能做到,跟在我身边,你会很危险!”
诸弦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可是,你入梦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哥,你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诸弦略微思索,“难道你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乌昹的沉默更刺激了他。
诸弦一边说着,一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仿佛在抗拒着某个残酷的事实,“不是的,你不是可以改吗?这都是可以改的啊!”
乌昹笑了一下,苦涩至极,没有丝毫温度,仿若寒冬里的霜花:“我试了,成千上万次!”
他微微仰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似是在吞咽着命运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在回忆那些无数次徒劳无功的挣扎。
乌昹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有些命运的轨迹,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
诸弦直接哭出声,那哭声撕心裂肺,“为什么!命运对你如此不公!不都说先苦后甜吗?你前半生苦,没事儿,怎么...”
他的话语在哽咽中变得断断续续,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下,将脸庞划出道道泪痕,身体因过度的悲伤而剧烈颤抖。
墙角边的狗狗们都背过身,一个个都瑟瑟发抖。
此刻的诸弦,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孤独又无助,乌昹也帮不了他。
无奈,乌昹缓缓抬起手,掌心如刀,在诸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猛地劈向他的脖颈。
诸弦的身体晃了晃,随后缓缓倒下。
乌昹眼疾手快,上前一步,轻轻接住他,随后把他抱到床上,再拉过被子为他盖好。
“睡吧,去看望你的父母吧!”
凤家这边,众人通过监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江从慈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像是有无数话语在嘴边徘徊。
在乌昹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江从慈再也忍不住,急切地说道:“我能说话了吗?”
三人看着江从慈,示意她开口。
江从慈瞬间挺直了腰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我明白了,我明白诸弦为什么说我是大恩人!”
紧接着,江从慈站起身,动作迅速地拿起一只黑色水性笔,又将一旁的白板拉到身前,笔尖在白板上轻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在现实中见过乌昹两次吗?” 她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