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简鸦回头看了眼放在鞋柜上的、装满祭品的黑色塑料袋,心中隐隐有种糟糕的预感。
这种预感叫做:我的一些老公可能要复活了。
电视台很快播报了这次的新闻,给出的说法也类似于脑电波操纵,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幕后主使,公众不必过于恐慌。
但这种说法堵不住舆论的嘴,现在简鸦一出门,大街小巷讨论得热火朝天,关键词无非就是三个:梦,神,复活。
玉镇后山的那座小庙,平时罕有人至,这几天的香火却十分旺盛,烧香祈愿的人络绎不绝,短短几天差点儿给吃斋念佛的老住持干成全镇首富。
但是一连三天,死人复活的事情并未发生,脑电波攻击的说法似乎变得可信起来。
清明节当天,简鸦拎着一袋子纸钱和黄纸走进殡仪馆。
趁着早上客人不多,简鸦准备先开个炉子,把祭品给他的前夫们烧过去。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工程,三十一份他要一份一份地烧,保证落实到每一个鬼身上。
这种习惯已经持续了很久,虽然简鸦对他的前夫们没有多少感情,也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只是把婚姻当成一份类似临终关怀(有偿)的工作来做。
但简鸦最大的优点就是敬业,即使最早的那位甲方爸爸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他也不曾怠慢过。
简鸦解开塑料袋,正要烧纸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汽车急刹的刺耳噪音,紧接着就是人群的尖叫。
火化室旁边是墓园的停车场,简鸦以为有人出了车祸,赶紧跑到窗边往外看。
出事的地方有些远,而且被一辆灵车挡着,简鸦只是隐约看见俩人在打架,其中一个被压在下面,连声惨叫,两条腿直扑腾。
旁边围着一群人,没人上去拉架,都在拍照。
简鸦拎起炉灶里的烧火棍就从窗户翻了出去,这个点保安还没上班,那他就是保安了。
小乌鸦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谁也不能在他工作赚钱的地方闹事。他在这里混了三年,人称“殡仪馆三霸之首”,其他两霸分别是看门的大黄狗和抓老鼠的狸花猫。
“哎,你们几个,别在这儿闹事,要打出去打…”
简鸦呼呼喝喝地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他已经走近了,看清了占据上风的那个并不是在打人,而是在……吃人。
底下那个好像已经断气了,脑袋耷拉在地上,脖子被活生生咬断,而袭击者正在徒手挖他的内脏吃,嘴巴上一片血红。
他听见简鸦的声音,扭过头向他张开嘴,露出满嘴的尖牙,发出好像野兽护食一样的低吼声。他的嘴角向两侧开裂,几乎咧到耳根子里,细碎的肉块从牙缝里往外掉。
简鸦:“……”
他看看那人,又看看手里的烧火棍,觉得自己单枪匹马有点儿顶不住。
于是果断拿出手机,报警,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