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您好,您所乘坐的列车已经抵达色孽站,请您整理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感谢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车门大开,人们匆匆忙忙地挤下车,谁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简鸦三人也下了车,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出站口,外面一片白光,看不真切。
“但是这个车站为什么要叫色孽呢?”简鸦还以为下了车会无缝衔接色孽之塔。
郑直看向出站口旁边的长桌,“是因为这个吧。”
那张宴会长桌上整齐摆放了数十个信封,大红色,十分显眼。信封上贴着封条,用金漆描着五个字:镜花会请帖。
旁边还张贴了规则,郑直过去看了一下,回头对简鸦道:“这上面说,拿了请帖就会受到色孽之塔的选召,也可以不拿直接走,剩下的请帖会随机发放给外面的人。”
没人愿意去拿,人们都飞奔向出口,对这些请帖避而不及。
这是人之常情,无可指摘,人们在这趟旅途中遭受到了太多的惊吓与折磨,好不容易能活着逃出去,是绝对不会主动跳入下一个火坑里的。
谁会去干这种主动找虐的傻事。
……郑直就会。
虽然知道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但他还是拿起了请帖,仿佛责任天生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无关他的出身与职业。
他回头看向简鸦,对方站在原地没动,郑直就明白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请帖收好。
简鸦确实不想再掺合这事儿了,第一次是他倒霉,被随机选中了,他没得选,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简鸦就不想再去冒险。
他拯救世界的初衷是想继续享受人类社会的游戏、空调和冰可乐,但是为了这个搭上性命好像有点儿傻X。
不值当的,简鸦心想。
他本来以为穆伺跟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没想到穆伺一推他后背,命令道:“去拿。”
简鸦惊讶,“不对,你怎么突然这么忧国忧民了?”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力摇晃穆伺,“不管你是谁,快从我老公身上出来!”
“……”穆伺按住他的手,反问:“你不是要和所有老公离婚吗?”
他停顿两秒,又很快地补充:“除我之外的。”
简鸦一愣,“你觉得色孽之塔的塔主也是我老公?”
穆伺点头,“你身上带着净化邪恶的力量,每年清明都为他们祭奠,力量通过祭奠产生了影响,所以他们才能保持理智,神任命复生人做塔主,只会选择存留智慧的这些。”
简鸦恍然大悟,难怪他遇到三个保存理智的复生人——穆伺,维尔森,司徒,全是他的老公,而郑直他们却从未见过类似的复生人。
“一定要拿吗?”简鸦垂头丧气,“感觉很麻烦啊。”
他都三百七十岁了,早已过了那个激情四射、酷爱惹事生非的年纪,他现在只想在家里躺平摆烂,没事儿上上网、看看片,或者给自己的亮晶晶穿上睡衣和睡帽,读故事书哄它们睡觉。
“去拿。”穆伺又重复了一遍。
简鸦不情不愿地去拿了两张请帖,用力塞给穆伺一张。
郑直很有些无奈,却又想笑,简鸦幽怨地看他,他便立刻止住笑,严肃地道:“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们都是在做好事。”
简鸦:“即使是为了闹离婚?”
郑直:“嗯……是的…吧?”
简鸦老成持重地叹了口气,“算了,郑警官,我们走吧,我好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三人一同走向白茫茫的出站口,踏出车站的一瞬间,他们便回到了避难所。
郑直是个标准的劳模,刚回来还来不及休整,就急急忙忙地赶去开会。
他在会议上详细讲述了暴食塔内所发生的一切,虽然自作主张替简鸦隐瞒了他和塔主的关系,但是当初神在众人面前指名道姓地提起简鸦和穆伺,人们也知道他俩绝对不是普通人。
霍尔特·史密斯脸色阴沉,很不高兴自己作为总指挥官,竟然受到如此轻视,“他们两个呢?怎么不来报告?”
郑直无奈:“先生,他们虽然住在这里,但并不是您的下属,没有义务参加会议,更何况…”
郑直话中有话,“他们甚至不能算是人类,这次能推倒暴食塔,几乎都是仰仗他们两个人,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史密斯别得罪那俩大神,人家一只小乌鸦,不在法律的主体对象之内,杀人可不犯法。
史密斯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手底下这个任打任骂、任劳任怨的工具人长出了锋芒,开始扎手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直跟简鸦在一起呆久了,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