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刚查清便来找你了,有机会动手的人身份特殊,不便动静过大。”
这倒也是,他毕竟是头牌,想见他须得一掷千金,能为他豪迈一回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贵族富商,也是富豪子女。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储风馆看看。”
俞斯暨点头。
没带手下,只她两人。
午时还未到,储风馆尚未开门,仰知行与俞斯暨进入时恰逢一女子昏沉着头被人从里面扶出来,看样子是昨夜寻欢作乐到现在才醒。
一进门鸨母便摇着扇子打着哈欠走过来,眼睛眯着,神态疲慵,“二位客人,还未到时间呢,馆内暂不接客。”
俞斯暨肃声道:“大理寺,来查案。”
鸨母这才睁大眼睛,瞧见戴着面具的仰知行,握着扇子的手猛然落下,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瞪着双眼睛看着仰知行。
“哎呦,我也是昏了头了,连邢大人都没认出,邢大人今日这身打扮倒叫人亮了眼,想必这位是……”
仰知行开口:“俞大人。”
鸨母双手一拍,“对喽,我还一时没想起来,不知二位大人今日来是……”
俞斯暨不耐烦道:“查案。”
鸨母又两手一拍,动作语气极为夸张,“哎呦大人啊,您可别吓唬我啊,这储风馆向来是寻欢作乐的,哪来的案子可查啊。”
俞斯暨嘴角绷着,似乎不愿再与这人说话。
仰知行寒声道:“大理寺查案还不需向你禀报,你只管回答就是了,有没有案子我们自然知晓。”
鸨母还是有些忌惮仰知行的,听了后只瑟瑟地往后缩缩,“是我多嘴了,大人有话直问吧,我定如实回答……”
仰知行便也开门见山道:“谭洲身在何处?”
鸨母听话两个眼睛滴溜溜地转,打着哈哈道:“谭洲身为我们馆中招牌,自然是去接客了……”说完也觉得语气有些生硬,还干笑了两声。
俞斯暨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只听实话,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我便带你去大理寺见识见识。”
鸨母一把年纪哪里与大理寺的人打过交道,听后声音都开始打颤:“大人,我说的真是实话啊,谭洲确实是去接客了,他……。”
仰知行打断她:“客人是谁。”
鸨母又缩了缩头,眼睛低下去,不敢对她二人看,“这我可不能说啊,储风馆得对客人身份保密的。”
俞斯暨则问道:“谭洲何时回来。”
鸨母掐着手指算日子,“这我可说不准了,他何时能回来得看客人何时对他腻了,不过他这次走了也有半月了,我估摸着这几日是该回来了。”
仰知行接过她的话,“他不会回来了。”
鸨母一时还没理解其中意思,“这可不会,储风馆不接受赎身的,他得回来呀,他可是储风馆的活招牌。”
“他死了。”
鸨母表情僵在脸上,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愣了几秒才结巴着问道:“大…大人…您方才说…说什么?”
俞斯暨再次重复那句话:“他死了。”
鸨母呆楞住了,随后尖声叫道:“不可能!”
仰知行实在是没了耐心,觉得与这老鸨纠缠实在是久,到现在没探出一条有用的信息。
“带走谭洲的客人,到底是谁?”
鸨母还沉浸在谭洲死了的消息中,口中呢喃着不可能,边说身子边往后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腰撞上台阶,发出哎呦一声。
随后又像个老无赖一样在地上撒泼,脚胡乱蹬着,手往身前的地上锤打,还一边哀叫着“这怎么可能呢”。
俞斯暨冲她严厉斥道:“闭嘴!带走谭洲的人到底是谁!”
老鸨还是坚持那副话术:“大人,这我真的不能告诉您啊,这是客人隐私,我若说了,她定饶不了我啊。”
仰知行突然走到她面前蹲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一副孤傲冷艳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叫人打冷颤,“你若是再不说,我现在就饶不了你,耽误大理寺查案,让凶手逍遥法外的罪责,你这条命抵得过吗?”
老鸨吓得眼泪直淌,脸上的脂粉也被融了去,花了一脸。
“大人…我若是告诉了您,您可千万不能将我供出去啊,您得护着我啊大人,我真是良民啊,我没犯过事儿啊大人。”
“你只管说便是,大理寺定会护你周全。”
老鸨听到此话才放下心来,示意仰知行再理她近些,仰知行身子前倾,那老鸨也将头伸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日带走谭洲的,是苏家四小姐。”
说完她往后撤,努着嘴冲仰知行点点头,仿佛再告诉她,她说的都是真话。
仰知行听到答案后站起身,将匕首收回,和俞斯暨对视一眼。
俞斯暨则拧眉喃喃道:“苏家四小姐……”
仰知行也在想着此人。
苏家四小姐……
那不就是……
苏寻晓。
仰知行心中冷笑一声。
苏寻晓啊苏寻晓,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还未上门为江叙祁讨回公道,她却自己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