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伊迪丝自言自语地说,“宝拉,你看见那个红头发的女孩了吗?”
“我看见了呀!”
“在我最疲惫最饥肠辘辘的时候,她请我吃过一顿早饭——那个时候,我压根不知道她也是巫师,她也不知道我同样是巫师呢!
我以为我很难再见到她第二面了,谁能想到,在霍格沃茨!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我们又见面了!”
莉莉坐在刚刚和詹姆聊天的黑发男孩旁边,但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坚定地转过身,双手抱臂背对着他,仿佛根本不想看见他。
“你别再盯着她看了,”宝拉说,“吃过晚饭以后再去找她说两句话,不好吗?”
“我肯定会去的,”伊迪丝说,“一想到她见到我的模样也许比我现在更惊讶,我就想笑。”
宝拉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和奥斯顿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过了一会儿,轮到詹姆走上台去接受分院,他兴奋得不行,容光焕发,一头乱蓬蓬的黑色鬈发跟着他蹦蹦跳跳地坐上了高脚凳。
陈旧的分院帽在他的脑袋上只停留了几秒钟,便立刻大声宣布道:“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学生们鼓着掌,欢迎又一位新同学加入他们的学院,而奥斯顿则是低声说了一句:“我就说吧!”
“一点儿不意外。”伊迪丝说,看着詹姆摇头晃脑,志得意满地跑向格兰芬多长桌,那里坐着的新生立刻让开了位置给他坐下。
等到分院仪式结束以后,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便照常站起来讲话,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有几英尺长,他戴着半圆形眼镜,鼻子钩得厉害。
但是他在学生面前总是微笑着的,看起来既亲切又可靠,让人生出一种想法:无论我遇见什么困难,都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他的声音苍老且有力,“能见到你们充满活力的面庞让我感觉真好!不过,有几句话我需要提前和你们说清楚才行。”
他的目光透过三角形的玻璃镜片望向礼堂里的学生们,郑重其事地说:“这个学期,在靠近城堡和禁林附近的一片空地上,种下了一棵特殊的柳树——打人柳。它的危险程度不比一条火龙更低,所以在此给出一个警示:不可以靠近它。”
现在伊迪丝知道他在暑期时间种下的树是什么了,也知道为什么海格会用“凶悍”来形容这棵树了。
不过,她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邓布利多怎么会选择把这样危险的柳树种在学校里面呢?
好在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并不为此感到好奇,邓布利多说那棵树很危险,不让他们靠近——那就不靠近啰!
之后,邓布利多又宣布学校里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因病请辞,所以换了一位新的教授;管理员普林格先生禁止大家在走廊里施魔法,也不许再靠近禁林一步等等琐碎的事情。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就在他宣布的下一瞬间,刚刚还只有空盘子和空杯子的桌面上顿时就变幻出无数佳肴和饮料,香喷喷的味道一直往伊迪丝的鼻孔里钻,害得她饿得受不了,不停往盘子里添菜。
直到她给宝拉端了一碗土豆泥而被拒绝以后,伊迪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宝拉在生自己的气。
“我的老天呐!我坐在你旁边将近半个钟头才发现这件事!”她的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说,“我甚至不敢祈求你原谅我,但是,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心地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气我呢?”
幸好宝拉并不是那种拧着一件事不放的孩子,所以她认认真真地对伊迪丝述说了自己的原因:“因为你看起来好喜欢那个叫莉莉的女孩——我想你一定是要抛下我不管,去找她做你最好的朋友了。”
伊迪丝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不!不!不!不!”她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不,惊恐和慌乱完全浮现在她的脸上,“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宝拉,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是真的吗?”宝拉语气平淡,侧过头去偷偷笑起来。
“我可以发誓——对上帝发誓,或是用课本上提到过的那个,嗯……牢不可破的誓言,随便你来选。”
“那倒不用这么严重,”宝拉说,“我只要你在我耳朵旁边说一句:宝拉·哈特是我永远永远最好的朋友,就可以了!”
于是伊迪丝照做了,她趴在宝拉的肩膀上,仔仔细细地说完了一整句话,一个词都没漏下,终于让宝拉重新变得眉开眼笑。
两个小姑娘又和好了,她们在餐桌下面拉着手,其中一个人艰难地用左手吃饭,让奥斯顿看得眉毛不停抖动,想笑又不敢笑。
“要不要我喂你啊,伊迪丝。”他说,“哎呀,我竟然都忘了你只有一条胳膊呢——咦,宝拉,原来你的胳膊也少了一只啊!”
“那你喂吧,”伊迪丝毫不在意,“不过,你给我喂一口,也得给宝拉喂一口,因为我们俩要分享一切。”
奥斯顿傻了眼,他可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女同学喂食物的行为——就算她们是他的朋友也不行。
而宝拉和伊迪丝一起笑够了,才慷慨地对他说:“你不要紧张,让我来拒绝你的提议吧——现在你不会违背自己的请求,也不会丢脸了。”
“谢谢您,好心的宝拉小姐。”奥斯顿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你可给出了天大的仁慈呀!”
周围的人都被逗笑了,欢声笑语把剩下的晚餐时光填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