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与否只在这一瞬间的犹豫,如果伊迪丝判断错误,她们就将与魁地奇杯失之交臂。
她别无选择,只有在最短的这三秒钟内挥出正确的一击。
两方危难在她脑中飞速旋转,拳头越攥越紧。游走球朝她袭来,金色飞贼在空中飞舞。
“现在!”这个单词在她脑中爆裂开来。她忽一吸气,像是积攒了一身的力气,抡起击球棒对准一个方向猛烈一挥!
“啊!”
甘吉吃痛大叫,扶着飞天扫帚在天上踉踉跄跄地发着抖,盘旋一圈,差点抱着游走球跌下去。
而爱玛正要出手阻碍他,结果他猛地一低头,她的手臂就从他的头发上方伸出去,结结实实地抓住了金色飞贼!
“啊——”爱玛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就在这时,追球手们也分出了胜负。只听见奥斯顿用最嘶哑的嗓音,对着麦克风大声吼道:“宝拉进球了!赫奇帕奇得十分——加西亚抓住了金色飞贼!赫奇帕奇胜利——”
“赫奇帕奇胜利——”
宝拉振臂一挥,她刚刚成功将鬼飞球从卡特的耳朵旁边扔了出去,在没有准确视野的情况下,进球得分了!
属于赫奇帕奇的扫帚不约而同朝着中场前进,姑娘们身披荣耀,凑成一堆,七双手臂架在彼此的肩膀上,喜悦的泪水从她们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我们拿到奖杯了!我们拿到奖杯了!”
“连续两年!”迪丽大声宣布,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连续!整整!两年!”
等到她们落地,明黄色的海洋包围了她们,把她们汇聚在里面。
几十双手臂齐刷刷把她们举过头顶,一下又一下随着欢呼声抛起、接住。这样和谐齐整的景象实在是壮观,无与伦比。
奥斯顿从看台上跑下来,头发和长袍乱七八糟,可他只顾举起相机,对准这样的场景按下快门,闪光灯照耀在她们身上,比阳光更灿烂。
难得一见的邓布利多校长也带着奖杯下了台,身后跟着喜极而泣的斯普劳特教授。
他笑眯眯地把这尊金色的魁地奇奖杯递给她们——先是梅格搂进怀里,用力地亲吻了一口。接着她把奖杯推向队伍中心,让宝拉、爱玛和迪丽都捧着。
“快点!迪!”
宝拉把奖杯往上抬了抬,让陷入人海的伊迪丝艰难地抓住了奖杯的两只握把。后来是艾利克斯和索菲,她们笑嘻嘻地抓住了奖杯的底座。
“看镜头!”奥斯顿在人群外大声喊道,激动得青筋暴露。
咔嚓一声,这幕令人动容的连胜夺冠一幕被永久的存在了魔法相片里。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含着泪。魁地奇队伍里的姑娘们都抓着奖杯的一角,神情各异,但难掩兴奋地盯着镜头——
但就在相片里的下一秒,迪丽又打了个喷嚏。
时间流逝,这张色彩明艳的照片被一层岁月的滤镜增添了一层阴翳的黄色。就在这时,一只手抚上了照片外的木制相框。
这只布满斑驳旧伤疤和新伤痕的手把这个相框挪了挪位置,手指戳中了满是懊恼的迪丽的脸颊,害她又皱着眉头。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照片。”
手捧《高级魔文翻译》的奥斯顿·麦克米兰从身后出现,大概是跟着朋友们出入球场的缘故,十六岁的他比从前强壮了一些。
他穿着一身黑棕两色的运动型长袍,高挑而瘦长。金黄的头发经过细致的打理,贴在线条突出的轮廓旁。整个面貌有种说不出的明智、若有所思和高傲的神态。
“你呢?”他又出声问。
“我有更喜欢的。”
回答他的问题的人是一个健壮的姑娘,本是个橄榄色调的白皮肤人,但让太阳晒得更像古铜色。
她的个头和奥斯顿相差不多,身材却更结实,那双裸//露在外的充满爆发力的胳膊使人情不自禁就会想到——这是一个极其具有上肢力量的人。
她就是奥斯顿的朋友之一,伊迪丝·菲尔德。黑发黄眼,风采照人。
“这是三年级的获胜瞬间,”她说,同时指向和这张照片并排摆放的另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四年级的获胜瞬间。”
也就是她们去年在魁地奇决赛上拼命夺得的连续三年的冠军一幕,那样的场景,简直令所有赫奇帕奇都兴高采烈,庆祝的宴会在公共休息室里持续了三天。
“你有信心在旁边摆上另外一张吗?”奥斯顿举起手里的相机,笑眯眯地问。
而伊迪丝深呼吸着,缓慢地点了点头:“可梅格和索菲都已经毕业了,这是我头一回做队长——”
“只剩最后一个月了。”奥斯顿看了眼窗外风和日丽的初夏场景,“决赛和O.W.L.S考试马上就都来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伊迪丝还没回答,三人组中的最后一位就从开合的圆木桶门口飞奔了进来。
“你们——你们不会相信的!”
进来的人是宝拉·哈特,他们最好的朋友。她以前一直是矮墩墩的,好在四年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被解开了限制,整个人像喝饱了水源的藤蔓似的迎风就长。
最后终于使她和朋友们不再是一座“山谷”——中间骤然凹进去的那种。
“场地里——场地里——”她惊恐地喘着气,脸蛋变成了玫瑰色,“场地里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伊迪丝心里陡然一沉。
“一个叫做吉德罗·洛哈特的新生,用魔法在球场里刻下了自己的个人签名——我是指,每个字母都有二十英尺长!霍琦女士得清理场地,我们今天晚上——不能训练了!”
啪的一声,伊迪丝大脑里的神经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