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各种咒语和□□被刺穿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但是雷古勒斯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一只手从地牢天花板的缝隙探进来,似乎是想找回自己丢失的魔杖,而且他已经触及到竖插在石砾缝隙里的魔杖底部。
怒火在他体内充斥膨胀,如同一个大坝破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逃跑的机会,再次见到伊迪丝的机会。
雷古勒斯用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腕。
另一只手,握成一个拳头——尖锐的石片从第二个与第三个指关节中伸了出来。
他用力向那只手的腕部和小臂处挥了过去。
它割伤了那只手的手腕内侧——分裂成两半,留下一英寸深的V形裂口迅速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雷古勒斯从他的手里把魔杖抢了过来,摇摇晃晃地弓起身体,念了一句:“幻影移形。”
随着“砰”的一声汽车回响声,伊迪丝扭头从肩上看去,全身因准备战斗准备而僵硬。但那不是任何贸然闯入的记者或球迷,也不是从圣芒戈回来的宝拉和奥斯顿。
她再次听见那个声音,低沉的调子直直渗透入她的灵魂。“伊迪丝。”
忽然松懈。她看见一个浑身浴血、满脸憔悴的黑发男子踉踉跄跄朝她走来。不可能,她想着,使劲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这一定是场幻觉。她转身面对他,从床上下来。“雷古勒斯。”她低声说,迟疑地朝前迈了几步,却举起魔杖对准了他。
“证明你自己!”
房间的其它部分仿佛突然不见了。雷古勒斯平日矜持高傲的脸色如今变得苍白,极其专注地紧盯着她。
“那个会动的金色飞贼摆件……”他说,“现在还摆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
伊迪丝的手臂垂了下来。“真的是你!”她惊呼道,“你之前被困在了哪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凤凰社他们——”知道吗?
他加快步伐来到她身边,猛地把她攫入怀中,以强悍的力度搂紧她。“我的梅林啊。”他小声道,将脸庞埋进她的头发中。
“我看见了报道。”他哑声说道,“你被禁赛了?他们怎么敢!那简直会杀了你!”
伊迪丝抵抗般放在他胸膛前的手忽然收紧了,紧绷而僵硬的肌肉逐渐失去紧实度。
他闻起来有尘土和汗水的味道,衣服因为多日被困在阴湿的空间而在空气中散发着寒意;察觉到她的颤抖,雷古勒斯收紧手臂,将她紧紧裹在怀抱里。
沉默片刻,她忽然说道:“无限期禁赛,直到调查停止,他们宣判我的命运。”
雷古勒斯想要后退一步,仔细查看她的情况,但伊迪丝只是和他更换立场,固执地紧紧抱着他,她把脸埋进那些干涸的血液里,直到血液再次被泪水润湿。
“他们说我参与打假赛,操控比分参与地下赌/球,不知为什么,那些翻倒巷里的私人赌/场突然就有了我参与的各种记录。”
伊迪丝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不让雷古勒斯看她的脸。
他们只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血肉里。
“我们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微发抖,“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去一个能让你自由打球的地方。”
伊迪丝愣住了。她忽然后退一步,怔怔地望着雷古勒斯。
“你说什么?”她问道。
“去澳大利亚,或者加拿大,美国也行。”
“那你父母呢?”
“我父亲……已经去世了。”雷古勒斯深色的双眸微微黯淡,“我母亲已经被保护起来了,没人会找到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可以接走她和克利切——”
“然后呢?”伊迪丝很想问下去。
“然后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雷古勒斯顿住了,或许他这时才想到他是一个布莱克,而他对面的伊迪丝是一个麻瓜出身。
“我会想办法的。”他勉强地说。
伊迪丝只是注视着他。
而这时,公寓的起居室传来火焰燃烧的声音,随着两个脚步声落地,宝拉和奥斯顿被煤灰呛到的咳嗽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走吧,”伊迪丝简短地说,“凤凰社需要知道你已经逃出来了。”
“伊迪丝……”
“你知道西里斯和凤凰社其他人为了找你已经持续五天没有休息了吗!”
伊迪丝攥紧了门把手,她没有回头,只是急促的呼吸着。
“你哪里都不会去,因为你要跟我回凤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