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碎。”
“别,”金隅夺过剪刀,“听它的吧,这件事很快就能完成。”
“剪碎。”
解之说的语气里带些愠怒。
金隅不懂他为什么不答应裤衩的心愿,渐渐放缓了语速,“它很可怜的。”
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真诚之眼如纯净的天水,毫不费力浇灭解之说的怒火。
“好吧,”他补充道:“不过我没有和别人表白过。”
“没关系。”金隅喜形于色,一言不合抓起裤衩的两条腿,为它留个最佳吃瓜位。
……
短暂的沉默后,解之说别扭开口:
“我喜欢你。”
!
“Oh↑My↗God↘!”
裤衩激动跳起,发音器官尽己所能履行职责四处狂叫,没抓住裤衩的金隅任它乱跑。
专属于金隅和解之说的沉寂挡住外在一切的喧嚣,直到裤衩害羞到躲进收纳盒,金隅回过神来,笑语盈盈:“谢谢你。”
解之说按捺不住的心脏怦怦直跳,勉强回道:“不用谢。”
天色已不早,金隅转身寻找连带收纳盒一起躲起来的裤衩,发现它缩在角落,没了刚才的生机。
“你怎么了?”
金隅小心翼翼地捧起软软的裤衩,正觉得手感有些奇怪,被解之说一把夺过。
“怎么了?”
金隅不解,拽住解之说的工作服。
解之说摸摸口袋,护身符在身上,便放心舒了口气,“它很危险。”
“为什么?不是帮它完成心愿了吗?”
被捏得发紧的裤衩试图挣脱,可惜无济于事。
“它不会疯了吧?”
成功表白后裤衩过于激动,面对现在的处境,金隅想到的只有方才的场景使它短路了,毕竟是件成了精的衣服,她找不到其他原因。
“你们,可以,帮我找到主人拍的照片吗?”
无法挣脱的裤衩终于想起自己最重要的心愿:找到一张主人拍的照片。
它向金隅和解之说解释:“我记性不好,以为表白是我的心愿,刚刚才想起来那不是我的心愿,找照片才是。”
意料之外的回答。
金隅不怕困难,依旧心平气和。反倒是解之说听到裤衩的解释,二话不说拿起收纳盒将裤衩往盒里塞。
“不要啊!”
“解之说。”金隅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明明是夏天,可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臂一路蔓延至颈肩。解之说心头一震,放下了收纳盒。
金隅伸出手,示意他放开裤衩。解之说听话照做。
裤衩想起了很多事,它爬上金隅的肩头,娓娓道来。
“我的主人是一名狗仔,工作就是拍拍娱乐明星的日常照片。”
“他最后一次穿我,是在、是在一个夏天,他拍了一对明星情侣的亲密照。他被发现了,给钱也不交出照片,后来他失业了。”
“失业后他搬家了,卖了很多生活用品,其中包括我。”
“我不知道他穿了我多少次,当我拥有意识时,我在某个人的手里。”
“那个人是谁?”
金隅问。
“是你。”裤衩戳了戳金隅的肩膀,“有意识后,我想到的就是要找到那张照片,不知为何又给忘了,直到刚刚才想起。”
“这样啊,”金隅若有所思,随即下定决心,“那我们就帮你找到照片吧。”
“喂……”解之说投来不解的眼神,金隅与他视线交汇。
“不帮它完成心愿的话,以它的攻击力我们都得完蛋,”金隅拍拍他的肩膀,“小家伙好歹有感情,我们就帮帮它吧。”
“剪碎”的话还是咽下去了,解之说执拗转过头,不再看她。
“今晚我就带它回家了。”
“什么?”
解之说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确定,”金隅轻轻握着裤衩的腿儿,“怎么样?”
“好极了。”裤衩咳咳笑着。
“它……”
解之说看看得势的裤衩,又看看满怀笑容的金隅,左右为难后闭上了嘴。
“我们回去啦,明天见。”
金隅走到玻璃门前,手还没碰上门把,就有人从外面推开了。
“金隅,解之说?”孟星吾冒出半个身体,问:“你们这是要回去了?”
金隅趁孟星吾没注意到,连忙赶裤衩躲进工作服里。
“恩恩,我们要回去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悄悄将裤衩露出的一角塞回去。一旁的解之说为她打掩护,“队长,昨天丢失的推车已经登记在册了。”
孟星吾比了个OK的手势,“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好嘞。”
金隅咧着嘴开门,与孟星吾擦肩而过。
“等等,金隅,”孟星吾转过身,“你工作服里塞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