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赏?孟易安睁大了眼睛,他不懂隐藏心思,脸上全是惊喜。
萧仁翯看他这财迷模样,就知他什么心思。
怕他不知这赏赐的珍贵,也担心他说错话,好心提醒道:“皇上金口玉言,你要什么赏赐,想好了再说。”
不用他提醒孟易安也明白,但皇帝的赏赐还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本质上这就是一个买卖,要价高了皇帝不爽,要价低了他后悔吃亏。
想了半天,孟易安信心十足地开了口:“皇上您看着给就行。”
他出不好价就让买家出呗,堂堂皇帝还能故意亏待他。
“哈哈哈,”庆元帝大笑起来,指着孟易安对萧仁翯说,“果然随了孟固言,是个会说话的。”
孟易安摸着头脑,心里直嘀咕:怎么哪都能扯到渣爹身上。
“他小小年纪懂什么,我看皇兄不如就将这事交给孟相去办,办好了再一并赏赐。”
萧仁翯这话一是表明自己对伤亡军士的抚恤安置不插手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替孟易安说话。
若只是出了个主意,最多赏赐点金银珠宝,就算皇上愿意大赏,也难服众。但这事由孟固言来办,办得好了,丞相大人已然封赏至此,转而封赏他的儿子也说得过去。
“嗯,不错,这事交给孟相办朕也放心。”庆元帝本意是要让弟弟来办这差事,听萧仁翯这么说也就作罢。
孟易安还没看明白事情的走向,只知道萧仁翯说着说着,这事就变成渣爹的事了,他的赏赐也看起来遥遥无期。
没等他搞清楚,庆元帝又来一重磅炸弹,“朕有一皇子,与你年龄也算相仿,只是被他母后惯坏了,朕看你很是不错,你想不想进宫给朕的皇子当伴读?”
庆元帝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这是无上荣耀的赏赐。
孟易安目瞪口呆。
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我立了功却要给你儿子当伴读?!
孟易安可是听说过宫里的伴读什么待遇的,那就是皇子的替罪羊!替皇子挨打挨罚挨骂不说,还可能被其他皇子欺负。虽然有可能抱上皇子的大腿,但这代价他可受不了。
“皇上,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天资驽钝,在家气跑了几个夫子。皇上只要去国子监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就我这样的给皇子殿下做伴读,岂不是害了殿下。”
孟易安为了不当这个伴读,不惜贬低自己,情急之下还忘了自称。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这是推脱,何况是皇上。
不过庆元帝并没有因为孟易安的不知好歹而大怒,反而用看好戏的样子问道:“可若朕的这位皇子偏偏就喜欢你当他的伴读呢?”
“皇上,那必然是殿下不了解我,只要了解我肯定不会这么想!”孟易安斩钉截铁。
庆元帝再次大笑。
萧仁翯则看着他啼笑皆非。一时不知该夸他有自知之明,还是该斥他胡言乱语。
“既然如此,就让王福海带你去见一见朕的这位皇子。你亲耳听听他是不是这样想。”
随着庆元帝一个眼神示意,大太监王福海朝他走过来,引他出了奉天殿,“公子这边请。”
别呀!孟易安一步三回头。只可惜皇上根本不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
大太监王福海不愧是太监总管,心有七窍八面玲珑,边走边安慰孟易安道:“小公子莫担心,皇上这是看重您呢。”
***
“皇兄何必吓唬他呢。”
孟易安走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平日里灵动的双眼都无神了,萧仁翯莫名觉得他那双眼不该如此。
“怎么是吓唬?君无戏言。熙儿被他母后护得紧,太傅在朕这告的状不知凡几,现在好不容易他愿意听话,朕倒觉得这很合适。”
庆元帝看孟易安却是十分满意。
“他既不愿,皇兄何苦为难,真进了宫,以他的性子,迟早闯出大祸,皇兄不就弄巧成拙了?”
见萧仁翯一反常态,庆元帝突然好奇起来,转头上下打量他,眼中满是探究。
“难道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向看不惯那纨绔做派。前些日子还因为他的事跟孟相闹了不快,怎么今日三番两次替他说话?”
“臣弟是就事论事。”萧仁翯面无表情回答。
“就事论事?”庆元帝对弟弟的嘴硬只是笑笑,也不拆穿,“朕觉得他见了熙儿肯定会改变主意。”
“我看不是他改变主意,是皇兄会主动收回成命。”萧仁翯大概能想象到孟易安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