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帝心中冒出那个恶毒女人的脸面来,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过去三十年了,她,她们,还是不能放过。他的李鹤轩,该是更加危险吧。赢帝冷汗阵阵,迅速摆驾回宫。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你们一同与我回宫。”
赢帝扔下众臣,以及乱糟糟的长乐王府,再也无心担忧八弟的伤势,他只想尽快回到宫中,与儿子好好商量此事。
他怕,他怕再会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轩儿,你怎么看今日之事?朕有些看不明白了,为何长乐王在寺中这么久了,此时要还俗?为何有人要刺杀他?难道他真的有异心?”
李鹤轩一心惦记着回到东宫的齐玉娇,想着宫默守在她的身边应该无碍。他本想叫宫强也跟回去,可宫强一直护着李鹤轩,并未答应。
“回父皇,依儿臣所见,皇叔这么些年吃了许多苦,如今朝局稳定,他想回来也是应该的。至于想要刺杀他的人……”
李鹤轩没有说出口,这还能有谁?无需多说。
“只是,其是否有异心,还需多观察些时日。”
若他只是贪图安乐,安心回来做个闲散王爷,便罢。若他果真是羽翼已丰,想回来趁乱搅局,那迟早会露出马脚。
赢帝微微颔首:“若他果真是想要这江山,我儿又当如何?”
有一个袁氏就已经够赢帝头疼的了,若此时再来一个八王爷,他担心太子应付不了。
最重要的,他并不知道八弟的底。
这么多年了,他在寺中做了些什么?是否真的是在安心念经,又或是暗中筹谋多年?
“父皇还在,儿臣定会替父皇守住江山。”李鹤轩坦诚交底,“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父皇。”
不管是袁氏,还是皇叔,李鹤轩都会坚定地站在父皇一边。其实,至于自己是否将来做不做皇上,他并不在意。
李鹤轩接着道:“有国丈在,京城是安定的,宫中自有儿臣。儿臣想将宫默,调到北衙禁军羽林军中,不知父皇认为可妥?”
“妥!这有什么不妥!”
赢帝巴不得有如此悍将守在自己身边,虽然他也担忧太子的安危,但若是他没了,更没有人给太子传承正统了。
他没了,这江山姓不姓李都难说。
所以,只有他活着,他才能将自己的皇位传承下去。
“说实在的,这么些年,恩国公远在北疆,朕几次要他回来,他都不肯,置朕的安危于不顾,朕很是恼他。”
“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如今,你们都回来了,儿啊,有你们在,父皇也就安乐了许多。”
“以前不敢想的,如今也敢想了,以前怕的,现在也不怕了。不管他是谁,你皇叔也好,太后也罢,父皇都不怕了。”
赢帝一口气说了许多,李鹤轩在他身上看到了勇气。
他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傀儡皇上了。
“父皇,也辛苦了。”
赢帝悄悄抹了抹泪,堂堂天子,竟然如此。羞愧也好,委屈也罢,终归是找到了依靠。
“那我这就去向太后请示。”
若宫默能入羽林军,赢帝的安危就有了着落。甚至,或许,太子还能有其他安排,那可真是太好了。
“父皇,”李鹤轩走到他的跟前,定睛望着他道:“还需要请示太后吗?”
“这……”
“直接拟旨吧。”李鹤轩坚定道,
赢帝也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出:“好。传召拟旨。”
-
长乐王府的人都已散去,只留徐世隐入了书房。
“王爷,今日这是?莫不是王爷在外还有仇家?”
按说不应该啊,一个僧人,即便是皇族,他也在长青寺平安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出来便遇刺。
而且,皇后亦未说过要动手,只是让他先观察。徐世隐清楚得很,今日这出,并非出自皇后之手。
“本王在外如何会有仇家?可在宫里就未必了。”长乐王摸了摸自己手臂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宫里?”徐世隐疑惑道,
“皇后娘娘一直在汤泉雅苑安胎,管不得那么多。至于太子殿下,他如今已是储君,从他往日行事来看,他断不会出此下策。”
“那本王便不知了。”
长乐王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道:“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嚣张到当着皇上的面行刺本王。”
“王爷,可是……鬼市那边,出了岔子?”
长乐王转头盯着徐世隐,道:“你认为是鬼市那边出了岔子?”
“不不不,臣不敢妄加揣测。”
“哼。”长乐王道,“哪里都有可能出岔子,唯有鬼市不可能。徐大人难道心中无数吗?”
竟猜测到了鬼市上去,这徐世隐怕是已有二心。
李乾在长青寺时,将在外事务均交由徐世隐打理,特别是鬼市那边的暗线,以及钱银往来。
如今他已建府纳士,将所有事务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