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优作实在很好奇,为何眼前这个苍白到甚至有些纤弱的青年会选择做一个警察。毕竟他看到过青年的证件,知道眼前的人毕业的院校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东都大学,沿着本专业的方向发展一样会有很好的前途。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望月朔垂下眸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也到医院检查过,但总查不出什么问题,各项指标都健康得很。不过也幸亏如此,我才能顺利地通过警校的体检。”
“今天只是早上忘了吃药,往后多注意一点就没事了。”
单薄纤细的青年乖巧地窝在沙发的靠垫里,被杯中热水氤氲的雾气迷蒙了面上的神色。工藤优作几乎是立刻便觉察到,望月朔的这番话里真真假假混作一团,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且他作为这个年轻人的邻居,到底没有什么立场继续发问,追根究底只会搞得谁都不愉快。他听着远处传来的逐渐接近的救护车的警笛声,收回了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转身向门口的位置走去。
“听着好像是救护车到了,我出去看看。”
儒雅的男主人离开了客厅,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别墅的外面。望月朔感受着工藤优作锐利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内心里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她认为自己在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有把握能够骗一骗他,那面对工藤优作这个智商天花板的时候,她就完全没有什么能骗过他的自信。
毕竟那可是从镜子碎片里就能推论出“CARASUMA”也就是组织BOSS乌丸莲耶的大佬。
她是生怕自己凉得不够快才去忽悠工藤优作。
不过碍于一些悲催的现实,她又不可能真的对这一家子实话实说。毕竟现在还是主线开始七年前,现在就把人家扯进黑衣组织的漩涡里,多少有那么点不道德。
于是她只能做个说话半真半假的谜语人,心中默默祈祷让眼下这一part赶快过去。
工藤优作没过多久就从门口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他们手中拎着两个大大的医疗箱,走进客厅以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给望月朔测量各项数据。
望月朔乖巧地伸出手,十分配合地让医生测量着自己的血压和心跳。在得到医生口中“一切正常”的反馈后才缩回手臂放下袖子,微笑着拒绝了医生回到医院从头到尾认真检查一遍的提议。
“真的没什么事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望月朔在医生怀疑且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支付这一趟救护车外出的费用:“不是讳疾忌医,真的不舒服了的话我会主动去医院的。”
“那好吧。”
尽职尽责的医生见望月朔坚持,便也没再劝说她去医院。毕竟如果病人不想的话,他也不能把人硬抓去看病不是?更何况眼前的青年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是检测出来的各项数据都十分正常,实在不像是生了什么急病的样子。
算了,没病总比有病好不是吗?
望月朔随着医生一起出门,走到救护车旁边去找人交费用。工藤新一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行动自如的望月朔,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楼梯旁的储物间扒拉出来自己的足球,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望月哥哥,我可以到你家的院子里去玩吗?”
付完钱的望月朔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软萌可爱的小正太正眼巴巴地抱着球守在自己旁边,可她还没来得及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就见到工藤有希子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拽着工藤新一就往屋里拖。
“新一!望月哥哥刚回到家,让人家好好休息才是!你这不是捣乱嘛!”
“没关系的,就让他来玩吧。”望月朔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免有些好笑:“家父在世时就很喜欢有小孩子来家里玩,他说看着活泼的小孩子,自己好像也年轻了许多。”
工藤有希子闻言怔了怔,显然也是想到了从前那个总是笑眯眯地邀请小新一到自己家玩的老伯。她冲望月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算是松开了手,不再阻止自己手底下挣扎个不停的儿子。
“那就麻烦你了小朔。”
得到了母亲的允许,工藤新一欢呼一声,抱着足球三步两步便跑到了望月朔的家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掏出钥匙来开门。他有两年时间没有到望月家的小足球场里玩了,眼下终于得了机会,自然兴奋得不行。
而小兰本就是来这边找工藤新一一起玩的,见新一抱着球跑去了对面,犹豫了一下便也飞快地跟了上去,一双大眼睛在一条路两边的院落间来回转动。
望月朔的行李箱被放在工藤家的门廊,是有希子帮忙拖进来的。毕竟她人被扶进了工藤家的房子,米花町的治安也没有好到路不拾遗的程度,若是放任东西留在外面,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不翼而飞。
而眼下望月朔同工藤家的两位大人道了别准备离开,有希子便贴心地在门廊上将行李箱递回了她的手中,挽着工藤优作的胳膊,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别。
“小朔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这倒也不必,她还不想早早地在工藤优作眼皮子底下掉马。
望月朔脸上笑眯眯,心里默默吐槽。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能回到自己家里休息。望月朔看着面前紧闭的院门,抬手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串堪称沉重的钥匙串。
“哇,望月哥哥,你的钥匙真的好多。”
小兰看着望月朔手上那一串密密麻麻的钥匙,半点也不掩饰脸上的惊讶。
“是吧,我也觉得钥匙有点太多了。”
望月朔有些无语地看着手里的一长串钥匙,勉强从中辨认出能打开院门的那一把,然后轻车熟路地开锁进门,工藤新一立刻便欢呼一声,抱着足球就跑到了小足球场那边。
这栋房子虽然已经有两年没有人住了,但每周都会有家政服务中心的员工来做彻底的清洁,因此院中并没有想象中荒草蔓长的情况,虽然显得有些荒凉,但仍然十分整洁。望月朔看着工藤新一玩得正欢的背影,想了想又将刚才用来打开大门的那把钥匙从钥匙环上卸了下来,弯下身轻轻放进小兰的手心。
“这样就算以后我不在家,你们想过来玩也没问题了。”
青年冲着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而后拎着行李箱走到别墅的门口,准备开门进去。
“可是……可是……”
小兰被望月朔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是她看了看那边早就玩疯了的工藤新一,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好啦,那以后望月哥哥家的院子,就拜托小兰你和新一照顾了哦!”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看得小女孩的脸颊都有些不争气地发红。她低着头从钥匙串中找出另一枚钥匙旋开别墅的大门,却蓦然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散了几分。
她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内飘来的一丝腐臭的气味。
房子里面有尸体,从味道上来看,死了至少有三天了。
“小兰,望月哥哥恐怕不能招待你们了。”望月朔半蹲下身,直视着女孩懵懵懂懂的目光:“你和新一先回工藤家的院子里玩好吗?”
年幼的小兰不明所以,但生性乖巧的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转头去叫院子里的工藤新一一起离开。玩得正兴起的工藤新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听说这是望月朔的请求,也只好依依不舍地跟着小兰一起离开。
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着手离开了望月家的宅邸,而后消失在工藤家的院墙后面。望月朔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复杂地掏出手机,飞快地在通话界面上按下了“1”“1”“0”三个数字。
数秒的呼叫铃过后,电话接通。望月朔打开房门向内张望,描述了现场的状况后有条不紊地给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报出自己家的准确地址。
片刻之后,她挂断电话,又无奈又好笑地一扶额。
幼年死神,恐怖如斯!
她居然在刚刚搬到工藤新一家对面的第一天就触发了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