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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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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制的餐具与杯盘碗盏“叮叮咚咚”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尚且稚嫩的小侦探被眼前这个他向来很有好感的邻家大哥哥一问,脑筋少见地没有转过来弯。

“望月哥哥才不会变成大坏蛋!”

一旁的小兰也被这奇怪的问题问得一愣,但转瞬间便坚定了下来,满脸稚气地开始反驳:“望月哥哥是大好人!你救了新一,今天还带我和新一来这里买新衣服吃好吃的。新一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理直气壮地转过头,试图从身边坐着的青梅竹马身上寻找几分类似同仇敌忾的认同感,却没想到身旁的男孩此刻正微微垂头,两条眉毛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火星撞地球之类的严肃事件。

他虽然并不觉得望月朔真的会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长久养成的习惯使得他在回过神来之后的下一秒便开始思考。

一面是救过他一命又温柔包容、他十分喜欢的邻家哥哥,一面是作为一个侦探的准则和不容置喙的法理,工藤新一不得不承认,对于他这个刚满十岁的小朋友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有点超纲。

可最终,天平的一段还是发生了微微的偏移。望月朔看着面前满脸纠结的男孩抬起头,十分认真地一字一顿。

“我相信望月哥哥,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那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但同样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对应的惩罚。”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我会很心痛,但同样也会抓到你,把你交由法律审判。”

店内舒缓的钢琴曲缓缓弹尽最后一个尾音,又很快响起另一首曲子的前奏。望月朔看着面前一个纠结却坚定,另一个惊讶却认同的面庞,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弄一瞬。

她忽而粲然地笑了,莹润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暖光,恍若冬日映着朝阳的细雪,几乎教人忽略其下那寒凉的温度。工藤新一怔愣着想要补充一些什么,譬如像小兰那样“当然我不是说望月哥哥你以后真的会变成那样”之类的话。

可有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掌就在这时落在了他的头顶,他感受着那不轻不重的力度,看着面前的青年对他吐出赞扬的话语。

“不错!很有作为一名侦探的觉悟!”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不由得面面相觑。

天气真是一个说变就变的东西,三个人吃完饭才发现外边不知何时正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望月朔不得不带着两个小孩在银座的室内多转了两圈,直到打过电话的工藤有希子匆匆忙忙开着车过来接走这个小豆丁。

“下雨了啊……”

西边的太阳并没有被雨幕或是乌云遮挡,阳光依旧热烈地照在大地上,望月朔抬起手接了接飘落的雨滴,深刻地觉得今天或许并不是一个处理重要事件的好时机。

可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无法容忍自己的身边时刻有着无法掌控的危险窥伺着她。

她并不害怕各方人马施加在她身上的阴谋诡计,但却无法容忍这些危险同样发生在自己所珍视的身边之人身上。

就如同今天上午在体育公园,也如同下午在银座里的商场和餐厅。

望月朔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道微弱得几乎要让她忽略掉的,审视的目光,正一刻不停地流连在她和她身边之人的身上。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原来自己的胸膛里,也会涌现浓重如迷雾般的杀意。

雨幕砸起尘烟,又将飞扬的烟幕沾湿,氤氲出纷乱却又清新的味道。

动植物腐烂分解之后的余味,真是无趣。

披着雨衣的男人轻轻翕动着鼻翼,敛在阴影下的瞳孔注视着雨滴连线似的砸进路边的小水洼,溅起的水珠互相撞击后崩碎成更小的水珠。

街上的行人依旧如同平日一般行色匆匆,重复地奔赴向自己日复一日一眼望不见头的生活,在地铁的车厢里将自己挤成死气沉沉的沙丁鱼罐头。

庸庸碌碌,麻麻木木。

这个世界本就这样无趣,不是吗?

他将目光从面前的水洼收回,跟着身边熙攘的人群踏上绿灯亮起的斑马线,脚步与呼吸声一同被淹没在喧嚣之中。

无趣的城市,无趣的任务。

无趣的目标。

他其实有些费解这一次主人交给他的任务,要他不远万里跨越八个时区来到异国他乡,仅仅只是为了调查一个人。

“调查”这样一个词实在是与他这个人有些格格不入,他更擅长的其实是无声无息的暗杀。

或者说,他只会暗杀。

因此主人对他下达的这项命令简直是有趣极了,让一个以杀戮和鲜血为生的影子半只脚走到阳光之下,去观察另一个傀儡的言行举止。

对,傀儡。

这是他观察了几天下来后,对望月朔下达的定论。

他想不通也不会去想主人让他调查这样一个人的用意——一个温和得令他几欲作呕的警校生,阳光、善良、正义、忠诚,每一项特质落在他的眼中都足够令他反感。

可他就是莫名地觉得,望月朔只是一个被赋予了以上特质的傀儡,只会机械地向周遭展露着自己的温和与善意——甚至还不如那群车厢里的沙丁鱼,沙丁鱼起码还会在自己被彻底煮熟之前挣扎着蹦跶两下。

真是令人感到乏味极了。

他随身携带着的微型摄像头,诚实地将他所见到的望月朔的样子跨越大洋送进主人的电脑中。而直到今天早上,大洋那端的人才终于宣布了这一场枯燥观察的结束,命令他扫尾之后回到自己身边。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舌尖轻轻舔过犬齿。

潮湿又闷滞的雨天,正适合无趣的傀儡彻底地破损在阴暗的角落,然后身上停止运转的零件在潮湿的空气里透出铁锈的味道。

薄色发丝的青年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弓身上了车,尽量不让自己沾湿计程车内的空间。兢兢业业的司机询问着客人的目的地,而后开着车拐过前方的路口,朝着客人指示的地方开过去。

首都高速高架桥下的仓库街,一个偏僻又人迹罕至的地方。

司机自然不会去质问顾客到那样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是要干嘛,他只负责将人送到目的地然后收钱离开。

最多会有点好奇,从而在离开时从后视镜里瞥那位奇怪的客人两眼。

望月朔撑开伞下了车,沿着仓库街的路七拐八拐地往里走,最后停在了一处靠近河道的开阔地。

地势平坦,方圆五十米内并没有能够遮挡身形的障碍物,实在不是个打埋伏战的好地方。但望月朔别无办法,她今天出来的本意是同几位同窗一起进行棒球训练,身上并不方便携带手枪之类的杀伤性武器。

不过在离开银座之前,她打了个电话将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紧急召回后先一步安排到了这个地方。

“这位朋友,都跟到这里了,还不出来露个面吗?”

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回声,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声音。望月朔也不急,似乎十分闲适地双手插着运动服的兜,漫不经心地在原地踱步。

按照她的安排,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已经在她的指示下,提前一步分别从两个方向瞄准了这处荒芜之地。而眼下唯一能藏身于此还处于两把狙击枪的死角处的位置,只有她左前方的这个仓库。

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下来,但夜色早已降临,便显得这点雨幕也可有可无了起来。望月朔抬脚朝着对方藏身之处踏出一步,鞋底与潮湿的砂石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那间仓库的影子突然动了。

那道黑色的影子甚至连飞速动起来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宛如一团黑色的液体那样从仓库的缝隙中流出来,又迅速流向另外一个缝隙。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照面之间,双方迅速地拳脚相向了数个回合。

望月朔的心脏怦怦直跳,刚刚那一瞬间的对垒,拉扯到极限的紧张感与杀意,使得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战栗。

这人的实力恐怕与她不相上下!

还真是……很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啊!

男人将自己的身体隐在仓库之间的阴影中,整张脸都被他藏在宽大的黑色帽衫下,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

他轻轻地喘着气,将刚刚短暂的交手中微微弄散的袖口重新系紧,唇边却没忍住绽出一抹笑意。

真是看走眼了啊!原来傀儡竟也只是表象!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这个无趣的世界真是难得出现这样一个有趣的对手啊!

他无声地笑着,再一次主动地从阴影之处现身,冲向空地中央望月朔。

而望月朔也在同一时刻动起来了。

两个人再次默契径直地冲向对方,拳对拳,腿对腿,你来我往之间拳脚相向,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似乎有硝烟的味道氤氲在潮湿的空气中,却被那两道迅疾的身影挥散。他们直视着彼此的双眼,手、臂、腿、脚甚至身体都成为了致命的武器,手中虽然没有冷锐的锋刃,但迅疾到产生残影的动作几乎要在空气中划出清越的金铁声。

又是一番交手结束,两道身影再次默契地分开,各自在十步之外打量着对方。

黑帽衫的男人头上的兜帽早就在交手的时候便被他迅疾的动作掀开,露出兜帽下方微湿的黑色卷发。他的脸上戴着半张古朴的黑色面具,只有苍白的肤色昭示着这又是一位远渡重洋的国际友人。

到底是什么势力这么执着地想要她的命?又为什么想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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