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福溪山回来之后,沈时和林敬昀去了学校,陈夕唐最近几天也在着手准备回去继续读书的相关事宜。
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姥姥,年迈的老人激动地眼眶湿润。
让陈夕唐回去读书一直是她的心愿,这个家已经亏欠陈夕唐够多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姥姥把陈夕唐叫过去,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崭新的校服。
她总是帮隔壁的衣服店接一些灵活,最近一次她没要工钱,而是要了这么一套宁安中学的校服。
老人用苍老的手指摩挲着衣服上绣着的的宁安中学四个字,缓缓开口:
“唐唐,这个家不应该把你困在原地,你能飞的更远。”
陈夕唐有一套旧的校服,但老人不愿意他穿旧的,她希望自己的外孙可以向崭新的校服一样有一个新的开始。
陈夕唐抚上老人的手握住。
“谢谢姥姥。”
陈夕唐暗下决心,自己会带着妈妈和姥姥一起,飞的更远也更自由。
突然,屋里的灯一下子灭了。
老房子就是这样,电线老化导致的电压不稳,电闸老是跳。
陈夕唐先是去厨房拿了一根蜡烛点亮,又拿起手电筒向街边的自家电箱走去。
他把梯子放到电箱下面,熟练地爬上梯子,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用螺丝刀拧开电表盒。
里面的保险丝被烧断,他需要把线重新接好,但单手操作总归是不那么方便,手电筒也被自己弄的摇摇晃晃,看不清楚。
忽然一束明亮的灯光照了过来,陈夕唐眯着眼睛望过去,看到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停在街角处。
沈晖从车上走下来。
他走过来他拍了拍陈夕唐。
“下来,我来弄。”
然后爬上梯子,很快的将保险丝重新接好,又跳下来。
“你怎么来了?”陈夕唐问。
“你明天不是开学吗,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沈晖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个袋子递给陈夕唐。
陈夕唐朝里面看了看,是一套和刚才一样的崭新的校服。
沈晖送完东西,待了一会后,便离开了。
而陈夕唐,床头放着两套崭新的校服,沉沉睡去。
重新回到校园带给陈夕唐的不适感并没有那么强烈。
步入高三,所有人的心态开始发生转变,为了一年后的高考而准备,因此对于班级里新来的同学并无太多关注。
这让陈夕唐原本的忐忑消减了一些。
当天放学后,陈夕唐先是去了晚霞书店,店里没人,却播放着音乐,灯也还亮着。
最近沈晖好像总是这样,经常急匆匆的赶出去,有时候一两天也见不着人影。
陈夕唐拿出今天发的新课本在前台翻看,一直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沈晖也没回来。
可就当他关了灯背着书包走出晚霞的时候,沈晖走进书店。
在一片黑暗中,陈夕唐看不清沈晖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将刚一只脚踏出门的自己又撞了回来,然后那人的全身力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
沈晖并未回答,陈夕唐只能从他粗声的喘息声中判断,他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
就着窗外路灯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陈夕唐将沈晖扶到沙发躺下,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来人将门拍打的咚咚作响,此时能明显感觉到沈晖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陈夕唐已经在脑中脑补了一系列可能性,越想越心惊,他的心跳随着门外的敲门声跳的越来越快。
陈夕唐随手拿起立在墙角的拖把,小心翼翼的向门口移动,透过玻璃窗依稀能看见,对方是个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
一鼓作气,陈夕唐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的同时,扬起手中的武器。
同一时间,对方也开口:
“你们怎么回事?半天不开门?”
陈夕唐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也来不及思考,手中的拖把朝着对方的头顶狠狠落下。
接而传来对方的惨叫与咒骂。
陈夕唐还想打,却听见躺在沙发上的沈晖传来虚弱而又着急的声音。
“哎,哎——别打——”
扑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沈晖从沙发上翻了下去,然后再无声响。
灯被打开。
陈夕唐看见捂着脑袋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的航哥,以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拖把,赶紧松手扔下,僵硬的朝着航哥偷偷看了看。
陈夕唐和航哥合力将沈晖扶到房间,这时候才发现沈晖的手臂受了伤,怪不得刚刚好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沈晖面色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给他将伤口处理好,又上了药,他便沉沉睡去。
“你刚刚真是往死里打啊,脑震荡差一点让你敲出来。”航哥开口抱怨。
“对不起,我没认出来。”陈夕唐也觉得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事,还好我头铁。”
航哥瞥了他一眼,脸色也没刚才那么难看了,然后站起身说:
“行了,既然你在这,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航哥,我想知道,沈晖他这是...”
“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
航哥转身下楼,嘴里还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