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刑警哑然。
随后,我躲进医院的卫生间,又在医院关门后来到登记台翻看登记册,成功得知了坂口力的病房号。
我来到他的病房。他睡得正熟,无知无觉的可憎面孔令我感到作呕。
直到第二天凌晨我才给他左手腕来了一刀,在他疼醒后用迷药迷晕他,然后给他绑上了红绳。
看着红绳被鲜血染红,我快意至极。
我一点都不担心暴露,因为“我”在昨天傍晚就已经登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邮轮,并且在那里的旅舍办理了入住。
随后我换上西服再次躲进公共卫生间,清洗了刀子,抹上黑粉,等待天亮。
高木刑警闻言瞪大双眼,“你、你扮成了我?”
我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发现坂口力死亡的医护人员立刻报警。警方赶到后,我就趁大多数人集中在那个病房的时候从后门离开。
没人会对一个警官的离开产生疑惑,即便有远距离目击者的事后描述,他们也只能形容出高木刑警的显著特征。
人的记忆是会有偏差的,目击者的证词更是如此。警方清楚这一点,我也清楚。
目击者口中疑似凶手的人与高木刑警的细微差异会被主观过滤,或许原本还抱有怀疑,可只要看到高木本人,他们就会确信自己的判断——
黑皮肤,高个子,短发,正装。
就是眼前这个高木刑警没错。
所以他们目击到的人,不是凶手。
目击者的证词,反而成为我坚硬的保护壳。因为在他们口中,凶手“消失”了,仿佛没有出现过。
没有目击过凶手和凶案过程的他们,自然也称不上目击证人。
“当时冰天雪地…”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为了防止留下脚印,我脚不离地,一路摩擦着地面前行,留下两条深深的雪沟。”
至此,第三宗犯罪完成。
利用目击证人的记忆偏差,我再一次逃脱了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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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目标名叫小岛里美。
我以海岸修二被杀案为由与她攀谈,发现她是帝丹小学的老师。作为老师,她无可挑剔。但我为什么要杀她呢?
纯粹是因为她近距离看见了我扮成高木的样子。我本可以不杀她,但谁让她的名字首字母也是KS。
我认为这是一种天意,天让我杀了她。
我给她出示了我的警官证,并拿到了她的电话,告诉她我会随时联系她了解情况,然后到提前预定好的小旅馆做准备。
12月23日中午,我用公共电话把她约了出来,告诉她到警局来一趟,实则跟在她身后,等她进入小巷子后从正面一刀刺进她的胸口。
看见我的样貌,她到死脸上都是震惊的。她或许无法理解,正义的“警官”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我给她绑上红绳,把她的手放在她胸口作出祷告的姿势,还在她面前的雪地上留下一行字:
“替我祈求上天宽恕吧,可怜的女士。”
血液缓缓流到上面,仿佛鲜红的盛宴。
“我”回程的飞机在明天,也就是12月24日。我现在还不能回家,于是去提前预定好的旅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赶到机场,随着人流装作才出来的样子打车回家,过程中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惊呼“又死了人?”,给司机留下印象。
“当晚,我一个人去了江边。”我的眼中流露哀伤。
高木干笑:“江边…该不会…”
我给他递去一眼,欣慰于他短短十几分钟的成长。
“我对木村的离世感到哀伤,所以来案发地点缅怀他,不可以吗?”
高木刑警道:“凶手通常都会出于各种目的返回案发地点,你大概是为了欣赏自己的作案‘成果’。”
我收回我刚刚的感叹,这位警官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种没有价值的分析对我是没有作用的。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我把刀、医护制服、西装和警官证都绑在石头上沉入了江底。”
所以警方什么也查不到。
说完这些,我仰起脸,揉着太阳穴轻笑。
“如果不是那对恋人突然干涉追查,我或许会全身而退,从此停手。”
“如果放任你逍遥法外,你真的会停手吗?”听完全程的高木刑警忽然严肃地问了一句。
他目光如炬,像是直直看穿了我。
我陷入沉默。
「杀人是一种习惯」,书上曾说过。
——在我写的书上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