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考结束,安鹏举犹如一具尸体。还在呼吸着,却好像无法汲取氧气,大脑处于缺氧状态,做什么都不认真,还总是昏昏沉沉的。
和谢昭阳一起复习时总是看着看着书就开始聊起天来,没少接一句话,也没看进一个字。以前还可以和程玉竞争一下,现在程玉都在学不等式的解法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要稳坐倒数的位置。
像程玉那种人,沾了余燕子的光提高成绩,肯定要嘲笑落在后面的安鹏举。不能让她如愿,余燕子连程玉都能教会,自己也未尝不能听懂。怀着这样的想法,趁谢昭阳还在洗澡,她带上书和笔跑到余燕子那边,将书放到支起的桌板上:“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学习。”
原先面对面坐在桌边的程玉和余燕子都没有意见,程玉往余燕子那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安鹏举满意地坐下来,从书里抽出整理过的提纲,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单调的翻书声偶尔响起。
没人跟她找话说,她勉强记住两条知识点。安鹏举抬起头在心里默背内容,到了中途卡住,低头看书时瞟见心不在焉的程玉。察觉到安鹏举的视线,程玉沉重地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动手翻书。
太久没说话了,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安鹏举觉得程玉有点奇怪,以为她是不高兴自己打扰:“怎么着,我跟你们学习你不乐意?”
程玉仍是沉重地说:“我没有不乐意,就是有点烦。”
还真是稀奇。安鹏举问:“你有什么可烦的,不是考得不错吗?”
程玉把桌上的成绩单推过来:“自己看吧。”
安鹏举狐疑地看向程玉推到她面前的成绩单,沿着顺序一个个看过去,越看越觉得恼火。再看下去就要气死了,安鹏举把成绩单还给程玉,道:“这不挺好的吗?我倒希望这是我的成绩。”
程玉满是怨气地抬眼看她:“那你操行分也得C吧。”
安鹏举这才发觉自己漏掉了重要线索,将成绩单抓回手里定睛一看,惊讶道:“哇,居然真的是C。再差一级就要叫家长了。”
“我每周都会抽几节课的时间拿来睡觉,原本我的分刚好能保持在B等的及格线,上课睡觉扣三分,整周没迟到加三分,上课回答问题加一分,中午抬水加一分,做满任务就无事发生,”程玉把成绩单抽出来,垂头丧气地说,“没想到上个星期二直接被扣了十分。”
安鹏举眉头一皱,犹豫着问:“那天你干了什么吗?”
程玉看一眼余燕子:“上个星期二我跟燕子去拿快递,出宿舍的时候是毛毛雨,中途雨就下大了,燕子叫我把衣服脱下来挡雨。”
“不穿校服也不会扣十分,除非你一下子全部脱光。”安鹏举警觉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扣你十分还算轻的,就该把你送到警察局。”
“你去死。我只脱了外套,但是燕子不拿衣服挡人,她拿衣服挡书。”程玉痛苦地说,“我们准备跑回宿舍,雨下太大我只能闭上眼睛,不小心撞翻了路边的垃圾桶,被生活老师看见了。”
安鹏举怔了怔,最后评价道:“很有你的风格。”
程玉愤怒地给桌面几拳:“十分!我要回答十道题才能挣回来,没答对还不能加分,下个星期百分之百睡不了觉了。”
余燕子回头对吃泡面的周锦道:“给程玉来张万里安能制戎狄。”
程玉瞪着她,她转过来,用自己的逻辑说:“上课不睡觉是好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老师还要督促你奖励你,这还不够好?”
程玉没被骗到:“什么叫我不对,明明是你不对。”
余燕子在短短几秒内找到借口,有理有据地说:“那天晚自习下课后你用嘴拱了我,我当时就告诉你我们扯平了。”
程玉深吸一口气:“我那是在亲你。”
余燕子没有半分动摇:“我很确信,你就是在用嘴拱我。”
安鹏举担心这两人就这么聊下去,赶紧占据话题主导权:“说到拱,当务之急是‘拱’固一下知识点吧?程玉的脑壳里什么都没有的,她现在都学到不等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教学方法?”
“教学方法没有,但是我有个让你集中注意力的技巧。”余燕子展示藏品般伸手引导安鹏举看桌上的闹钟,“看见没,在桌上放个计时器来计时,不仅能让你心无旁骛,还可以拉长你的学习时间。”
“拉长学习时间?”安鹏举觉得诡异,“这是什么原理?”
余燕子将显示屏面对安鹏举:“看着它每次增加十分钟都有一种很完满的感觉,而且我不相信有人能拿着一个计时器玩起来。”
安鹏举说:“我没有强迫症,它是整是零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余燕子把计时器摆向自己,没再管她继续翻书。程玉跟安鹏举半斤八两,她知道这人肚里没几两墨水,干脆就略过不问,转头对对面床上逗刻度尺的唐霖道:“唐霖,你有什么学习技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