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师怎么会跟我妈说我的坏话，在韩老师眼里我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余燕子眼睛看着题目，这个时候倒是舍得一心二用，“成绩还行，安分守己，自己保持水平的同时还能带动差生学习。韩老师的赞美歌我早几百年前就听腻了，再听就会忍不住想吐的。”

“带动差生学习……”程玉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那个带动差生学习，难道是指我吗？”

余燕子扭头看她，直言不讳：“是啊。”

“唐霖老师，燕子说我。”程玉跑到唐霖那里求安慰，唐霖没空搭理她，她就站在唐霖旁边跟唐霖一起观察教室里的家长，“上回给你办生日会的时候我跟你妈妈说过话，她还挺和蔼的。”

“又不是所有人的长辈都像小安家的一样，一个是精神失常的亢奋杀人魔，一个是懒得挪动的阴暗潜水怪。”安鹏举挥拳作势要打，唐霖后退几步，讷讷道，“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不能打我。”

谢昭阳也道：“别生气嘛，我觉得唐霖的话很客观。”

“对，你要是不爽我就再说程玉家的。”为了避免安鹏举的恐怖惩戒，唐霖只能通过点程玉来证明自己的一视同仁，“一个是有钱乱洒的脑残粉，一个是不管闲事的光脑壳。”

程玉没反应过来，周锦道：“脑残粉还能理解，光脑壳是谁？”

“陆阿姨啊。她虽然号称是你们家的管家，但我们上次去你家的时候都是你妈妈亲自招待我们。”唐霖撑着下巴说，“不知道陆灯姐上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家长会，陆阿姨会不会出席。”

程玉道：“陆阿姨帮不过来的时候就是我妈代替她去。”

“这样，程老妈和陆阿姨关系很好，又和小安的妈妈关系很好……”谢昭阳思索片刻脸色陡变，“糟了，难道程老妈是那种人？”

“哪种类型啊，你别瞎猜。”程玉浑身恶寒，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说，“收收你那表情吧，要是我妈拿枪到学校来她就打死你了。”

“怪不得她和小安的姨妈关系不好，原来是因为小安的姨妈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谢昭阳瑟瑟发抖，说，“还好我妈没有来，不会出事。但剩下的妈妈就危险了，程老妈肯定会对她们下手的。”

周锦觉得这人不正常，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昭阳宽慰道：“不用担心，法衡师姐也没达到标准。”

写完题目的余燕子从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拿着法锤满脸阴森地说：“根据《406日常行为规范条例》第四十一条，你目前的行为构成恶意造谣传谣，是要被姬箙师姐打电话进行口头教育的。”

大好的日子里谁想吃牢饭，谢昭阳赶紧缄口不言。渺渺就爱看这种热闹，激动地搓手道：“好久没听到姬箙骂除我以外的人了。”

唐霖掏出卡带机准备留下纪念，谢昭阳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许双卿嗤笑一声，扭头对身边的程玉道：“快打电话给电视台，我找到了比金刚石还硬的物质——宿舍长的嘴。”

在渺渺的撺掇和程玉的威势下，谢昭阳悻悻逃开。渺渺还想追上去讥讽她几句，周锦却扯住她道：“法衡师姐让我们别乱跑。”

余燕子完成试卷正愁没事干，程玉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拉住她怂恿道：“走走走，渺渺靠不住，我们追宿舍长去。”

渺渺要跟她理论，周锦伸手拦住她：“让她们去追。”

渺渺问：“这家长会又没什么好玩的，法衡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眼下还是抓住宿舍长最重要。我们不能跟去吗？”

周锦望着程玉和余燕子的背影，笑道：“有她们两个就够了。”

唐霖探头探脑，好奇地问：“法衡师姐要跟大师她们交代什么？”

一向迟钝的安鹏举如今却敏锐地道破天机：“她用跟我们一样的眼神看着程老妈，估计也是想讨论一下枕棋氏的财务问题。”

“法衡师姐可能是下一任师祖，为枕棋氏操心一点也是理所应当。”许双卿替法衡找理由，想了想又说，“要是说起长辈，大师以前的家人恐怕是找不回来了，对她来说素之不就是她的亲人吗。”

唐霖问：“你的意思是本来该叫素之参加家长会吗？”

许双卿摇摇头，她还是有点害怕周锦没能从素之消失的阴影中走出来。想到这里，她回头看向和渺渺趴在栏杆边小声攀谈的周锦，不想让身边人发现渺渺的存在，所以讲话时的神态很克制。

程玉和余燕子成功在楼下追到逃窜的谢昭阳，仰头向楼上的周锦邀功。谢昭阳挣脱不了，只得大喊道：“小安救我！”

安鹏举趴到栏杆边对程玉道：“抓紧她，等我下去扇她两巴掌！”

她说完，一溜烟跑下去要打人。许双卿和唐霖也想凑这个热闹，高高兴兴地跟着跑下楼。程玉为将犯人绳之以法而高兴，得意地向渺渺证明自己：“看见没，不用你帮忙就把宿舍长抓住了。”

渺渺不服气，冲她做鬼脸。周锦觉得好笑，看向渺渺道：“三点钟了，离会议结束还有很长时间。我们也下去吧。”

渺渺记得她前段时间的消沉，现在露出笑容的次数的确变多了。程玉还在楼下洋洋得意，渺渺拉住周锦，两人牵着手跑到楼下，程玉看见气势汹汹的渺渺掉头就逃，谢昭阳想趁乱脱身却被安鹏举和余燕子拉回来，许双卿和唐霖捧着手机在旁边拍照录像——

能让周锦笑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