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打破了争吵。

“啊，上帝啊，天花板啊……”

她再也不显摆了。

菲奥娜后悔了，眼看着韦恩大宅奢华的天花板即将和她的脑壳来上一场热烈的亲吻，女孩索性放弃了挣扎。

见鬼，她甚至还有空思考一会到底要不要哭。

白色钢翼扇动的频率不高，菲奥娜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儿，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传来。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悬停在半空中，胖鸟也来回扇动着翅膀，停留在了她的旁边，一双豆豆眼正鄙夷的看着她，像是在嫌弃一个废物。

菲奥娜率先对上了胖鸟的眼睛，她听不懂鸟话，乌鸦也说不了人话，但就在这一刻，菲奥娜精确的理解到了乌鸦的意思，很难用单词描述出此时女孩的心情，羞耻有，不甘也有，但更多的是无语。

“你还鄙视上我了。”

她不可思议的提高声调，质问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啊……啊，啊”

乌鸦有一句回一句，鸟类特有的尖锐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穿到地面上其他人的耳中。

卢克作为唯一一个听得懂乌鸦话的人，向左看了看紧张的蝙蝠人，又向右看了看同样紧绷身体的夜翼，最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杰森身上。

小男孩的翅膀也呈张开状态，只是他没尝试往上飞。

其实，就算他往上飞也不会出现像菲奥娜一样的意外，毕竟他身上那个套装的等级要低于菲奥娜身上的。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点特殊效果，区别就是男孩的翅膀有脑子但不多，承认了杰森就不会作妖了，女孩的就不一样了，它会时不时的叛逆一下，这就要求女孩必须保持心情平稳。

卢克随意的在心底补充道，和菲奥娜一样的性格。

莱特也察觉到了卢克的想法，系统分析了一秒，得出结论，

【那套服装确实会影响到菲奥娜，商店可以替换。】

卢克笑了起来，看着蝙蝠人冲到菲奥娜下面，一边出声鼓励女孩往下飞，一边示意杰森收回翅膀。

理查德格雷森也紧随其后，他是和布鲁斯闹别扭，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忽视一个被困住的女孩。

卢克收回了视线，在心底回复了莱特。

“菲奥娜不会被蛊惑，她要比那套衣服狡猾的多。”

“你应该知道这个，莱特，她能活到现在，已经说明了一切。”

莱特沉默几秒 ，头一次流露出惊讶【她没有未来，你应该无法观测到。】

“是啊。”

卢克不否认这一点，他没解释自己的想法，转而反问莱特，

“你的数据库无法根据人类推演她的未来吗？”

莱特当然可以，它甚至可以推测出数万种不同的未来，但它习惯与从数据库中寻找既定的事实。

它从来没有主动预演过。

因为【那没必要】

“哦?”

咒灵拉长了声音，这里面细听下去根本没有情绪可言，他只是这样说，哪怕毫无意义。

和无意义便不做的系统相似又不同。

这回换系统思考了。

女孩从天花板上下来了，没人帮她，她自己飞下来的。

下来后的菲奥娜深深吸了口气，瞪大眼睛看着地面，

“妈的，我就知道我可以，哈哈哈，死翅膀，就特么知道坑我。”

白色的双翼估计也察觉到了女孩浓浓的怨念，几乎在脏话落下后，它就变回了银白色的披风。

菲奥娜激情开麦了一会儿，突然就被自己的塑料兄弟踹了一脚，不重，让女孩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

菲奥娜紧急闭上了嘴巴。

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蝙蝠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布鲁斯宝贝现在已经下线了，只有冷冰冰的小蝙蝠。

褪下坚硬头盔的蝙蝠并没有柔软多少，一张俊脸充满了不赞同。

只是那双总是被夸赞甜蜜的蓝色眼睛此时对上菲奥娜时却融化了担忧。

他看着她，轻生询问，

“菲奥娜，你还好吗？有受伤吗？”

这是一个机会。

菲奥娜抿着唇，拿出了百分百的演技，绿色的眼睛眨啊眨的，没一会儿就流出了眼泪。

声音几近哽咽。

她说：“呜呜呜，韦恩先生，我好害怕啊……”

蝙蝠家族的人都会学习表演课。

布鲁斯能看出来菲奥娜的行动吗？

当然，女孩的表演虽然要强于一般人，但在第一侦探眼中也破绽百出。

那么蝙蝠侠会推开女孩吗？

答案是不会。

布鲁斯看着冲向自己的菲奥娜，犹豫几秒后，慢慢蹲下身，还没张开双臂拥抱女孩，就被菲奥娜一把抱住。

她开始干嚎，试图让这些人忘记刚才满口脏话的女孩。

“啊啊啊……”

大胖鸟从半空飞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装哭的菲奥娜，聪明的脑袋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黑鸟飞了一会儿，本能让他不敢靠近现在的杰森，经验告诉它卢克不会是个好的选择。

胖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终悠哉悠哉的落到了夜翼肩膀上。

“啊……啊……”

【你好啊，新来的家伙】

“啊……啊……啊……”

【你也是被那个可怕的人类绑架来的吗？】

理查德好脾气的任由黑鸟停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表情复杂的看着抱着女孩的布鲁斯，那个女孩，他已经知道了是人类的女孩，正在哭泣，刚开始是干嚎，后来越哭越大，眼泪也越来越多。

她真的伤心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理查德表情更加复杂，年轻男人慢慢挪步，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卢克身边。

“嘿，伙计，我想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被问到的“伙计”眨眨眼，思索片刻，反问道，“说什么？”

“说点她喜欢的话，这样哭下去的话，眼睛会难受的。”

理查德转过头，对上了卢克毫无波澜的眼睛，震惊起来，

“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卢克：“看到喜欢的就不会伤心了吗？”

“你不是看到喜欢的蝙蝠人了吗？怎么还会难过?”

迪克不明白现在问题怎么转移到他身上了，但他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个刺头，现在可没空管教叛逆的青少年。

男人伸手捂住脸，叹了口气，凑近了菲奥娜。

他想着出声安慰菲奥娜，又不自觉想起卢克的话，忍不住看了眼沧桑的蝙蝠侠。

他当时可比这好带多了。

等等，他在想什么。

“呜呜……嗝……蝙蝠人，你真好，下辈子我还给你这样的当狗。”

她已经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

杰森绝望的闭上眼睛，往旁边挪了好几步，想要远离自己的塑料伙伴。

他是真没想到菲奥娜能哭的如此情真意切，简直什么话都往外蹦。

蝙蝠人，蝙蝠人已经习惯了菲奥娜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哥谭最大的资本家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拥抱着怀里的女孩。

理查德也听清了菲奥娜的话。

年轻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卢克，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卢克却很兴奋。

黑眼睛少年看着夜翼，

“你是不是想问我蝙蝠人为什么不震惊。”

“我知道，我知道”

“because I am Batman”

(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