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了!快来这边!」
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已经冲到最前面的假发对我们喊道。
该说不愧是号称"逃跑小太郎"的家伙吗?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才是离丧尸群最接近的那个,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到最前面去了。
我皱皱眉,总感觉进电梯不是什么好主意,完全可以想象后方那群变异人妖丧尸破开电梯门扯断电梯缆线,然后像蜘蛛人(物理)徒手攀爬水泥墙突突向上的惊悚画面。
但问题是没有其他选择了,我没看见楼梯──这间小破店电梯居然不是设在楼梯旁是认真的吗?!
咬咬牙,在其他人都进电梯后,我忍痛从白大褂拿出几瓶玻璃罐往电梯门外那群让人狂掉san值的妖魔鬼怪扔过去。
「吼啊!」
其中一瓶直接在跑在最前头的西乡头上炸开了花,透明液体接触他的皮肤后滋滋作响开始冒出白烟。他嚎了一嗓子摀住脸停下追逐的脚步,顺带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后头其他丧尸,导致整个丧尸群行进路线乱成一团,成功推迟他们的动作。
『噔。』
电梯门缓缓遮住外头的地狱图,只剩愤怒的嘶吼声敲打着门板,直到电梯开始向上,我们才有了喘息空间。
「医生,你扔出去的玩意儿是硫酸吗?」服部将口水咽下去,还紧紧盯着电梯门口不放。
「本人没有扔硫酸出去。」我非常冷静的回答「只是类似镇定剂(物理)的药剂而已。」
「所以你身上真的有带硫酸?而且镇定剂(物理)是什么?药剂还能有物理形式的吗?──」注意到我语病的服部还想吐槽,但在接收到冷飕飕的眼神示意后乖乖把后面的话咽回胃里自个消化。
「好了各位都别吵了!至少我们全都逃出来了不是吗?」假发拍拍手,一副团队领导的口吻插嘴。
「......」
对此,服部沉默了两秒,然后抽抽嘴角反驳他「那个,不对吧?电梯里只剩三个人了喔?根本没有全员逃脱,刚刚那位救了我们的大叔──叫长谷川对吧?他没跟着进来啊!」
「嗯,我知道这位忍者先生因为刘海的关系视力不太好(服部:我的视力好着呢,有问题的是你的脑子阿喂。),但现场确实有四个人喔。」
边说,假发边依序点名「我、医生、你......」
最后,他指向安详的放在地上的黑色墨镜。
「还有长谷川......瞧,四个人吧。」
「这个只是墨镜而已啊!!」
「不不不,就跟眼镜的本体是眼镜一样,墨镜在危急时刻抛弃墨镜架求生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假发非常认真的对服部解释。
「不要因为是没用大叔就随便抛弃掉阿!」服部抓了抓头发,语调微飘浑身无力的喃喃说道「呀,真糟糕阿,把他留在1层了,总感觉现在回去救他也太迟了。」
「往好处想服部先生,只是个没有颜值的废材大叔的话,至少不会成为变种怪物的狩猎目标。」我安慰他。
毕竟男大姐平常选择狩猎目标时也是会看脸看身材的,考虑到他们现在是受欲望驱使的状态,MODAO被他们吃掉的可能性极低......只要他们还没有饥不择食。
安详的走吧,长谷川!
『叮。』
这个时候,电梯突然在到达3楼时停下来。
「怎么回事?明明只按了顶楼,为什么在3楼就──」
──那当然是因为有人在3楼按了按钮。
看他俩的表情可以知道,全部人都在想同一件事。
「关上!不可以让他们进来!!」
假发急吼吼的拍打着关门的按钮,服部抽出几根苦无、我从外套里掏出仅剩几瓶玻璃瓶严阵以待。
直到电梯门完全打开,一个熟悉的白色庞然大物静静站在外头,动也不动。
那物体有张黄色鸭子嘴,两个无神的眼珠上个别画了三根眉毛,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喔,是那个曾害我做恶梦的玩偶装大叔阿。
「伊丽莎白!!居然跑这儿来了没事吧?」一见是自己的宠物,假发连忙按了开门钮走出去迎接。
伊丽莎白默默撩起布偶装,露出一双有着浓密腿毛的大叔腿,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长谷川──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新体位?
「伊丽莎白你救了长谷川吗?干的好!厉害!但是,居然能穿过大批眉尸到这里......原来如此!是因为没有眉毛......」
在假发与自己宠物叙旧的时候,我跟服部默默把长谷川用脸部着地的姿势拖进电梯。
「服部先生,关上电梯。」把长谷川拖进来后,我淡淡的对服部说。
「咦咦?不管他了?」他张张嘴,看着聊得正嗨的假发,下意识地压低音量问我。
「既然你的眼睛仍保有其功能,你觉得伊丽莎白......先生的体毛量多不多?」我的双眼放空,纠结了会儿还是礼貌性的称呼那个装着大叔的生物为先生。
去他喵的没有眉毛,我又不是没给他看诊过,那个生物可能没有毛的身体部位只有头顶而已。
服部没有回答,他沉默半秒后直接摁下关门钮。
电梯大门再次缓缓阖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有了闲情逸致去目送假发最后的身影。
安详的跟着你的宠物走吧,假发!
「......等等,既然长谷川是被伊丽莎白带回来的,那不就代表──」
等到电梯门彻底阖上,服部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我们做了什么。
「阿,是呢。」
我面无表情的附和他,一脚用力踩在还躺在地上,但双手开始抽动的MADAO后脑勺上。
长谷川的脸再次与地板接触,「咚」的一声非常悦耳。
「......」
「基于长谷川先生先前确实对我们伸出援手,原本还想看看是不是还有救才拖进来的......真是遗憾。」
「......」
服部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表情似乎在对躺在地上的长谷川说「对不起不该将你拖进来。」这样子。
「服部先生,你知道对付蓝蓝路殭尸,除了爆头外,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可行的"治疗"手法呢?」我手插口袋,淡漠的注视着长谷川。
做为一只丧尸来说,他跟他的同伴比起来还真安静呢,连挣扎都比预想中微弱,是因为病毒的关系,还是因为本身就是废材的关系呢?
不管如何,还是得处理一下。
「既然是眉毛连在一起,剃掉眉毛怎么样?」服部委婉地提出一个较为温和的建议,似乎怕我下一秒就掏出枪摁在长谷川后脑杓。
「也是。」
我戴上消毒手套和小手术刀,拎起长谷川的衣领随手在他额间的眉毛上划一刀,看着我的动作旁边的服部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等到我放开长谷川,他双眼翻白嘴角涎着口水头歪向一旁,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长谷川是不是变成黑白色了?这是灵魂飘走了吧?」服部哑声询问。
「没看见具现化的灵魂飘出来不晓得呢。」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取下手套,而是转头看向服部,说道「把浏海撩起来。」
「阿勒?」服部呆了呆,精神好像还在神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在一楼的时候服部先生有与他们接触过,本人需要确认。」我垂着眼皮,边擦拭手中的手术刀边向他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