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多钟前,606号房内:
啊啊啊啊啊啊──
看见近藤与总悟身后的半透明黑影后,土方心脏漏跳了好几拍,脑中一片混乱,他先是呆住好几秒,然后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十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近藤注意到土方异样的目光,困惑的歪头。
随着他微微倾斜的动作,趴在他肩膀的黑影像是黏稠的液体般滑落一部分,进而包裹住他的身躯。
『噶......』黑影发出奇怪的咕噜声,听上去就像在打嗝。
「局局局局长,你你不觉得背上有点重吗?」过于怪异的景象让土方的大脑直接当机,牙齿疯狂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不会啊?真要说的话,其实我现在有点饿......」想起他们没有晚餐都是因为自己没送申请单出去,近藤说的时候还露出愧疚的表情。
谁管你饿不饿,你都要变成怪物的晚餐了啊啊!
冷静,仔细看的话那不过是黑色的史莱姆而已,大概跟以前那个蚊子女一样是外星人,跟鬼怪没半点关系!对!只是异世界穿越的史莱姆罢了!
已经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对自己喊话要冷静点了,土方觉得自己根本在崩溃的边缘打转,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能待在床上。
「局长,别理他,他大概吓到漏尿神智不清了。」总悟呵了两声,看着土方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发神经的吉娃娃。
然而在土方眼中,此时总悟已有大半的身子被黑色覆盖,且随着覆盖面积增加,半透明的黑越发浓郁。
为什么?他们都没感觉吗?为什么只有他看得到??
想着,土方看向其他方向,试图寻找能够理解他、同样看见奇怪黑影的人。
『咕咚。』
「好饿阿鲁......」
神乐的低喃声吸引了他,他缓缓看去。
『咕咚。』
「好想吃咖哩......」
神乐躺在病床上,张大嘴眼神迷茫,在她上方的天花板不知何时也出现了稠状的黑影,正一点点滴落,缓慢的覆盖着她的全身。
醒醒啊!妳正被浇上暗黑咖哩酱阿──
「『好饿......』」
忽然间,神乐的低喃与不知名的低音重迭交合,形成诡异的回声。
「阿阿!阿银!」同一时间,本来在床上扭的猿飞突然发难,边喊边朝正要回床上的服部扑过去,看来她发现自己上错了床,试图补正错误但效果不佳。
「喂!妳突然发什么疯啊?」服部吓了一跳,他反应极快的侧身躲开猿飞的攻势。
在服部眼中,四肢仍然受到麻醉影响的猿飞是靠着躯干弹射飞扑而起的;而在土方眼中,却是猿飞被黑影包裹住腰扔向服部。
「啪」的一声,猿飞与地板进行了亲密接触,她像是个醉汉似的贴着地板疯狂亲吻着,而床上的黑影随之在地密缓慢地蔓延开来。
「猿飞,妳到底在干嘛?」看着猿飞完全没起身的意思,服部察觉不对劲,走过去想拉她起来。
「等等!别过去!」土方脸色发青的朝他喊道。
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不论怎么看那片黑色史莱姆是绝对不能碰的!
『好饿阿......』
奇怪的嗡鸣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近得似在耳畔呢喃。土方寒毛直竖,剎那间他想也没想便滚动身躯跌落至地板。
「啊啊啊啊──」
『咕咚。』
紧接着,服部的惨叫声响起,并在喊到半途时像被淹没般声音迅速消失。
被吃掉了!其他人都被史莱姆吃掉了阿!!
没敢多作停留也不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土方边躲开向他蔓延而来的黑影,边死命地挪动依然麻木僵硬的四肢往门口的方向爬去。
『副长,你想去哪儿阿?~』
在指尖离门板就剩一把尺的距离时,他听见总悟变调的声音于头顶嬉笑着。
浓稠的黑色遮住天花板和门窗的光线,土方颤抖着抬起头,深如墨色、宛如要将所有人都吸食殆尽的黑暗之中,总悟仅剩一颗脑袋可见,对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啊啊啊──等等,其实总悟现在的表现跟平常没有半点差别阿。
土方尖叫到一半,脑子不知怎么运作的,忽然把现在只剩头的总悟跟平时会在暗地里拿着奇怪道具捣谷着、不知在计划些什么的他做对比。
早已习惯总悟阴暗扭曲笑容的土方表示,眼前的景象好像没那么恐怖了。
『十四、我好饿阿......好想吃阿妙小姐的爱心便当啊啊!』
正当他稍微平复心情,黑暗中多了两个头浮现出来:一个是一脸扭曲的近藤,一个是在稍下方的,近藤的【哔──】──并且下面的头正快速朝他靠近。
「啊啊啊啊啊!!──」
这一幕直接冲断了土方的理智线,他当即滚动身子远离已经逐渐聚集成一体的庞大黑影,最后躲入某张还未被黑影侵占的病床下方,无声的大口喘气。
到底怎么回事!所有人被黑影吞噬精神失常,通往外部的通道还被封住了!跟三流的鬼故事一样阿!
难不成......他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间破病房了吗?......
(喂......睁开眼......)
阿阿,已经出现幻听了,这种关头听见的居然是他的声音吗......
(喂......给银桑滚出去,要躲去别的地方躲。)
咦?
土方终于睁开眼,此时他正以躺着的姿势躲在病床底下,而他的上方病床床垫与下方支架的空隙中,银时缩在里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盯着他看。
「阿──」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土方那饱受摧残的心脏又一次受到刺激,他忍不住想大叫。
(闭嘴!你想把那玩意儿吸引过来吗?!)
银时实时伸手捂住他的嘴,抽动眉毛非常激动的发出气音。
(你怎么在这?刚刚不是还躲在棉被里发抖吗?)
土方扯开捂住他的手,问道。
(谁躲在棉被里了?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不好!)
(害怕到直接躲床底下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嫌弃人阿!!)
(才不是因为害怕到躲起来了,这只是战术性撤退而已。人类是无法跟幽波纹正面硬肛的,躲起来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若不是银时辩解的时候浑身哆嗦的像开了振动器一样,这番说词或许能有几分说服力。
『好饿阿,银桑去哪里了,我好想吃东西阿鲁......』
『胆小鬼土方~你躲去哪儿了?』
在他们毫无意义的互呛时,外头的黑影似乎又扩张了几分,熟悉的呢喃细语时不时响起,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叫你呢,还不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