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无法解释原因,本人得去一趟保安室调监视器,顺便给各位申请换房。」
处理好所有的人,医生对病房内的众人说了这番话后,提醒、警告或者其他什么含有威胁的问候......若是早先时候总会不厌其烦重复这些话的医生完全没再多说,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要离开病房。
「医生,我能跟你出去吗?我想去趟厕所。」服部犹豫纠结了下,说道。
「那个医生,我也想去。」新八突然想起小女孩现在说不定还在贩卖机那等着他,面露忧色跟着说。
「......那就走吧,志村先生能站起来吗?」医生动作一顿,淡淡的问。
本来已经准备好接受诸如「服部先生四肢能自由活动还需要人陪上厕所,心理不健全吗?」、「志村先生不是才刚去过厕所,这么年轻膀胱就出问题可不好。」之类尖锐的质问,结果却是如此平淡的反应让两人齐齐一愣。
「阿、可以,麻药感觉退的差不多了......」新八连忙拿起床边的拐杖,与服部跟上等在门口的医生。
等到门板阖上,病房内回归寂静,只剩下饭菜咀嚼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近藤嚼着最后一口饭,双手环胸打破了沉默:「我说......医生其实是生气了吧?」
「局长,想太多了,从刚才到现在医生完全没骂人不是吗。」总悟淡定的回答。
「不不......就是因为没骂人才恐怖啊,在我的映象中,医生语气特别温和或是露出似笑非笑表情的时候,就是发怒的前兆。就跟残血的boss突然爆种变换第二型态一样,可能会毫无预警地掏出铁锤往人脑门砸下去的,是会将面包超人砸出红豆内馅的程度喔。」近藤摇摇头回想过去的经历,表情不太好看「虽然刚刚没有温和到哪去......但就是浑身不对劲。」
「仔细想想,看到这个会生气也是正常的。」土方敲敲他背后墙上的裂痕,说「要是我看见局里有关押的罪犯把墙炸了,我不把他们通通就地正法才怪。」
「少来了,我们可不是犯人而是病人,别随便把你们那一套放到服务业上阿税金小偷们。」银时垂着死鱼眼抠鼻孔,懒洋洋的躺在病床上反驳「真要说的话,该生气的是我们这群进了医院后反而越来越憔悴的人好吧,现实中医院真要有这种事情发生,早就被媒体群众挞伐的连布兜裤都不剩了。」
「不,我认为医生是四角裤派的。」
「假发你闭嘴。」
「不是假发是桂!」
「不过,那样子果然不对劲阿鲁。」神乐咀嚼着筷子上米饭的余香,盯着已经光滑无比的纸盒低声说道「就好像......已经放弃了什么一样。」
「......」
「是阿,就像总是非常严厉、对儿子要求甚高的严肃老爸,平时哪怕儿子熬夜苦读考了全班第一得到的也只是"需要再努力。"的评语,若是犯错更是会被毫不留情地责骂。然而有一天决定逃学的儿子在半夜回家后,却发现本该早早入睡的老爸却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等着自己,仅仅说了一句"回来了。"便自行回房,从那以后不管儿子做了什么事,老爸再也没有过任何的责备......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家庭破碎的开端阿。」桂叹了口气,脑内开始播放起八点档剧情「五郎......有这样的父亲,童年很辛苦吧......」
「五郎是谁啊?还有别把他比喻成家长好不好,恶心死了......」银时嫌弃的吐槽,拿刚掏过鼻孔的手搔头。
『奇迹?本人不过是杀人凶手罢了......』
「......那种一点都不温柔的医生,是有什么资格发脾气阿。」
『喔~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温柔呢?』
「温柔?这还用问吗,少说也得像结野主播那样吧?」银时下意识答道。
「温柔吗?我觉得白鸟医生那样的就很不错。」长谷川搔着下巴,不好意思的说。
「不不、真要说的话,阿妙小姐那样的才能算是温柔的女人喔。」近藤连忙插嘴。
「局长,你对温柔的认知已经歪到银河系另一头去了。」
「我的话,只要是温柔的女孩子都──」
山崎举手说道,但还没说完便被总悟打断。
「温柔的话,全宇宙温柔的女人只有姐姐而已。」
「黄毛小鬼,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阿,也是,看来还没脱离母奶吧,既然是大人的话当然得是更加刺激的味道......」猿飞推推眼镜,脑中开始幻想银时浑身只穿了【哔──】、【哔──】,然后对着自己【哔──】的画面,鼻底喷出一管鲜红。
「没人问妳,别把妳的变态嗜好幻想出来。」银时面无表情地将筷子准确地扔在原飞眼镜上打断她的幻想。
「真是,明明问的是温柔是什么样,结果一下子就歪到性癖上面,果然这房间里都是糟糕的大人。」神乐嫌弃的搓搓臂膀。
「没办法,温柔本来就是人类发明的抽象词汇,除了软绵绵的说话声或是轻柔的动作,如果一个本来人设非常粗鲁的人突然有细心的举动也会被视为一种温柔,哪怕是在下雨的夜晚安慰丈夫彻夜不归的寂寞妻子也──」
「不对,你就是个变态而已......话说,这个话题到底是谁先起的头?」
「不就是你吗?」伊东对着一脸烦躁的银时挑了挑眉。
「不是阿,明明有人先问了......」说着,银时的声音渐渐变小。
他看见,对面墙壁的裂痕......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是吗......没关系,这样也好。』
低沉的嗡鸣逐渐清晰,形成了轻笑着的清脆男音。
雾气不知不觉间覆盖了整个房间,整得人昏昏欲睡。
裂缝中,数枚烧焦的黄色符纸顺着暗红色液体倘流而出,落至地面后被液体染上血色,如同暴风雨中的纸船挣扎着被吞没然后消失。
房间正中央,红色的液体冒着泡沫,诡异的在空中形成无数细长的血柱,彼此交融着缓慢地组成了一个人影。
『让这美好的夜晚,于美梦中继续沉醉吧。』
暗红色的水滴从天花板渗出滴落,血色的脸庞自语着,随后裂开一道像在微笑的口子,轻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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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妳还在吗?」趁着服部还在厕所解决痔疮问题的空档,新八来到转角的贩卖机附近,喊。
『嗯,在的喔。』
「呜哇!不要躲在背后吓我阿,我刚刚才受到不小的惊吓──」小萱的声音无预警地在身后响起,新八吓了一跳,推正歪掉的眼镜转过身。
然后他看见小萱漂浮于他的身后,脸上挂着无辜的微笑──对,漂浮着,她没有脚,下半身是半透明的。
「──妳的脚阿阿阿!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