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吗?......嘿,看来到头来,在战场上迷失的人还是我阿。」沉默几秒后,阿伏兔突然嘶哑着笑了起来「在讨论会不会被凤仙杀掉前,还是回到我会被谁杀掉这道选择题上面呢。」
「什么意思?」新八挣扎起身,见阿伏兔与医生间弥漫微妙的气氛,他忍不住问「你跟医生认识?」
「老是问自己的敌人,这个习惯可不好。」嘴上这么说,但阿伏兔盯着医生不辨情绪的脸,还是恶趣味地回答「什么关系呢?简单来说就是我杀了他师父、他砍掉我半条手的关系。」
「对我来说只是生意失败很倒霉而已,但对这位医生来说,大概是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吧?」
新八脸色突变,他猛地看向医生,想确认阿伏兔所言虚实。
「......?」
奇怪的是,新八没有从医生平淡的眼神中看出阿伏兔所说的恨意,又或者杀意。
医生在银时洒了他满身草莓牛奶时,表情可能都更有杀意一点。
「神乐小姐,醒过来了吗?」医生没有回答,反而对还拎在手上的神乐轻声问道。
老早就清醒过来听完全程八卦的神乐木木地点头,连“自己还太弱了”的悲伤都被暂时抛到脑后。
衣领还在医生手里,她不敢装作自己没醒。
「本人先确认一点,坂田先生是不是已经去了楼上?」
新八与神乐一起点头。
「好的,如果神乐小姐还有力气,麻烦妳把阿伏兔先生钉到对面那片铁墙上,就用他肩上那把长柄刀就可以了......别担心,等等本人会帮忙处理妳手掌的伤口的。」
然后,医生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着非常危险的话,末了还扫了一眼神乐的伤势,补充道。
然而那段表达善意的补充,配合医生放轻的语调,到神乐耳中已经变成“如果不帮忙就把妳手上的洞塞【哔】进去缝起来”的恐怖威胁。
于是神乐青着脸二话不说便冲到阿伏兔旁边,一把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阿伏兔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碰!!!
阿伏兔在吉原的铁墙上撞出一个凹洞,长刀直直插进铁壁中,他差点吐出一口浊血。
阿伏兔怀疑神乐这一下比她夜兔血脉狂暴时揍他的力道还大。
医生眼神瞬间放空,似乎没预料到神乐受伤后这么给力,而新八张大嘴望着医生瑟瑟发抖,心里对阿伏兔的说法信了八分。
他错了,医生怕是想将阿伏兔凌虐至死。
「阿伏兔先生没有去装义肢?」
医生很快回过神,他像是牙医在转移拔牙时病人的注意力一般随口问道,手则深入裤子口带里翻找什么。
「本来是有的,不过一个小时前被某个笨蛋团长毁掉了。」已经浑身内伤的阿伏兔勾勾嘴角,一时间也没有乱动的念头,反而很有兴致的与医生闲聊起来。
「本人已经替神威先生将你的发言录音了。」听见笨蛋团长这个称呼后,医生挑了挑眉。
「看来你跟团长见过面了阿.....喂喂,听你的语气是不打算要我的命?」
「人生就是不停做着选择题,你现在是想办法杀死身受重伤的我呢?还是放过我然后被我杀死呢?」
「阿伏兔先生,听过俄罗斯轮.盘吗?」
医生没有回答阿伏兔,他最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只小型左.轮枪,朝里面填充一颗装着不明液体的针状子弹然后将弹匣放入旋转。
喀嚓一声,弹匣装置完毕,医生具起枪瞄准阿伏兔的头部。
「现在这把枪里头的子弹装着某人特制的药剂,本人也不晓得有什么效果,你知道的阿伏兔先生,正常情况下枪弹对夜兔不起效果,所以这把枪一直没机会出场。别去尝试咬弹头,你不会想体会药剂直接灌进嘴里的感觉的。」
「诚如你所说,人生就是不停在做选择题,那么现在请听题。」说着,医生缓缓勾起嘴角「等等本人按下开关六次,阿伏兔先生,你想要不反抗而在某次被本人射中头呢?还是尝试躲避而被本人射中下面的头呢?」
「我所知道的俄罗斯轮.盘不是这么玩的......嘛,以前那个不会说话拿刀就砍上来的你可爱多了。」阿伏兔地说「这样真的好吗?先不论过去的仇恨,夜兔可不是能任由猫咪玩弄的猎物,相反的,只要给我一点喘息空间,猎物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小心夜兔反扑,在战场上天真的后果可是很危险的。」
「本人有三点要澄清。」
「一,夜兔是群哪怕报复,也只会奏人踢人的直白物种,对于虐待拷问题不起兴分毫趣。」
喀嚓,第一枪是空包弹。
「二,天真什么的,你觉得本人会在乎吗?」
喀嚓,第二枪也是空包弹。
「三,守屋师傅的死因是长期拷问以及一位不擅长用刀的人在脖颈砍出的致命伤,当初的夜兔只是那人的雇佣兵,若本人要连凶手的刀一同憎恨,那本人早该去了地狱......」
碰!
第三枪针状子弹射出,阿伏兔瞬间偏头躲开。
碰!
然后第四枪直接打在他的额头上。
医生从未说过自己在玩俄罗斯轮.盘,也未曾说过枪里只有他放入的那颗子弹。
「......当然,不到憎恨,但讨厌自然是有的。」医生微微一笑,继续说完「如果说憎恨的对象是希望他下地狱,那讨厌的人......本人希望看见他继续活着受苦受难。」
「......果然,你以前可爱多了。」
阿伏兔抽抽嘴角,感觉到头顶两侧一阵酸麻,血液开始往最麻的两点直冲而上。
接着,阿伏兔注意到医生身后的新八跟神乐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表情......怎么说呢,就像是看见库巴变成了库巴姬、琴酒对他们喊啾咪、高杉穿起品如的新衣。
酸麻的感觉退去,阿伏兔感觉头顶沉重了几分。
然后,他的视线里出现两个毛茸茸的柱状物。
──那应该、或许、可能是一双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