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先生……替本人向那位问好。」
胧瞳孔紧缩,眨眼间银针贯穿他的胸膛,直入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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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的猛烈攻势拖住了银时和医生的脚步,他成功为定定争取到喘息机会,逃离大厅定定扶着破败的墙在走廊上踉跄而行。
受到连番重挫定定的精神几近扭曲,他衔着口水笑容怪诞,嘴里喃喃叨念: 「天导众要来了、这种骚乱他们肯定耐不住性子了……哼哼哼!就好好体会与天为敌是多么愚蠢吧!!──」
唰!
诡异冷风倏地擦过脸颊,定定突兀地停下脚步。
他的身形扭曲,就像黏在一张透明的网子上,剧痛慢半拍自左臂传来,定定木愣地扭头,只见半截手掌消失在黑暗中,徒留一地鲜血彰示它已被落在身后。
「啊啊啊──」
惨叫响彻廊道,可无论他如何挣扎臃肿的身躯依旧定在原地分毫未动。
叫喊间一名男子自黑暗中浮现,行走于半空的身影恍若鬼魅……不对,他踩在肉眼难以辨认的细丝上,不知何时整个走廊已被丝线编织的网包裹,如同蜘蛛的巢穴。
「现在叫还太早了。」
男子……地雷亚慢条斯理地扒开易容的面皮,露出他那张残破不堪的真容轻笑着。
「还记得我、记得这张脸吗,殿下?」
定定瞠大眼呼吸急促,他活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
「怎么还没死对吗?不好意思,我从地狱爬回来了……为了邀你去地狱一游。」
少了眼皮的目珠欣赏着落网猎物的丑态,苦无尖端刮过定定脸皮下方,地雷亚低低笑着,「那么,该从哪里开始呢?」
唰!!
定定的脸皮已被勾起一角,眼看地雷亚就要完成自己初次整容手术,几条比自己惯用丝线还粗几分的白丝自廊道尽头袭来,那里站了几名八咫鸦。
线……三味线?
地雷亚微微蹙眉,他感觉到自己的蛛网被人破坏一角,定定从而恢复自由,可子弹打在他的脚边与三味线一再阻断自己拦人。
定定也看见廊道对面的八咫鸦,他转瞬露出得救的冷笑朝他们踉跄奔去。
他止不住地狂笑:「哈哈哈、最终被制裁的会是背叛我的人!谁也不能制裁我!──」
「……」地雷亚忍不住扯扯嘴角。
噗。
「……咦?」
像是现在才回过神般,定定呆呆地看着直送入胸腔正中的长刀,随着刀刃缓缓抽出,他如失去丝线的木偶跪倒在地。
「如您所言,不论将军或是上天,谁也无法制裁你……制裁你的,只能是我。」
持刀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左眼缠绕绷带的脸,剩余的右眼神似厉鬼。
来接自己的不是八咫鸦,而是地狱爬出的另一批恶鬼。
「你、你这混账是──」
「不需要明白,总有一天我会和穿着这身衣服的、放肆的乌鸦们一同下地狱。」
「代我、向老师问好。」
高杉笑得狰狞,就这样一刀砍下定定的头颅。
一代枭雄的死亡像个闹剧,然而闹剧并未因此画下句点,地雷亚的苦无雨突破终于河上万斋的三味线,银光闪烁截断鬼兵队撤退的道路。
「现在的世道可真是的,连年轻人都要插老人家排了几十年的队。」
地雷亚少了脸皮、仅剩肌肉的脸比高杉的笑脸还要恐怖几分,他再次布下丝线在空中来回跳跃,久美子的子弹根本打不着他。
高杉似有所觉,黑暗中抬起长刀挡下地雷亚往他脖颈袭去的苦无。
「老骨头就算不躺进坟墓,待在外头也只有腐朽的结局。」高杉架住地雷亚的手臂冷笑着。
地雷亚不以为意,「腐朽就腐朽吧,要是能成徒弟的养料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呢。」
他话锋一转,忽地掷出烟雾弹,然后反手抄出一把细长银针。
……银针?
「你来的可真巧,看来在腐朽前,我能把欠的人情给还上一些了。」地雷亚低低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