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顾听北敲响了沈俞珠的房门,明知道沈俞珠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或者是在装睡不理他,顾听北仍旧秉持他的礼貌敲了两下。
然后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俞珠,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拧开那瞬间,沈俞珠就醒了,他躲在暗夜里像蛰伏的黑猫窥视顾听北的一举一动。
顾听北怎么敢大晚上袭击他房间?怎么敢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他还是那个乖顺的顾听北吗?
沈俞珠只能装睡。
他捂住脑袋,片刻就能感到顾听北压下来的重量,伴随浓厚的呼吸,紧紧环绕他的身体。
“俞珠,我想和你一起睡。”
听听这荒唐的请求,是没给他房间,还是孤立他了?沈俞珠咬牙切齿,又不敢将脑袋伸出去透气,没一会儿就憋得满面通红。
“俞珠,我想抱着你。”
不是隔着被子的抱抱,顾听北没有问过沈俞珠的看法,直接掀开被角,冰凉的气息钻进温热的被子里,沈俞珠在他触碰自己肌肤的一刹迅速躲开。
暗夜里的光模糊暧昧,映着沈俞珠愤怒的脸,竟叫顾听北生出几分不寻常的欲望。
他太想念沈俞珠,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他太想将沈俞珠占为己有,不让他有一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沈俞珠像上辈子那样爱他,带着疯狂的占有欲与病态的偏执欲,完完全全占据他的心。
而眼前的沈俞珠眼中的爱失去了颜色,换来的是他无尽的嫌弃。
“俞珠……”为什么要厌恶我呢?你也爱我,不是吗?
“别碰我!”沈俞珠推开他的手,双腿踹他,试图踢他下去。
“俞珠,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太多!你能不能滚出我的房间?”沈俞珠心里太乱了,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同时又深陷不耻的困境里,他为自己感到羞耻,怎么能再重来一次后又对顾听北心软?
沈俞珠啊沈俞珠,你真没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顾听北颓丧的离开,为他关好房间门,却没及时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就靠在沈俞珠的门边,像卑微的求爱小偷贴在他门上,明明听不到任何声响,却因为有沈俞珠在,他好似真的能感受到他模糊的呼吸。
后来,他真听到了声音。
沈俞珠在门内警告他,“顾听北,别趴在我门边,滚回去睡觉!”而后是落锁的声音。
顾听北陡然笑出声。
他捂住眼,眼角差点笑出眼泪,好鲜活的沈俞珠,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肆意过,但他常听周羽说起沈俞珠的跋扈。
顾听北断然是不信的。
那可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沈俞珠诶,是不曾对他发过一次火的沈俞珠,是心里只有他一人的乖顺沈俞珠诶!
但周羽说:“沈俞珠知人知面不知心,永远都是两幅面孔,你都不知道他在沈氏是怎么骂员工的,员工各个都讨厌他,说他是无情的资本家,他还骂我呢。听北,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啊,不要再理他了,沈俞珠对你抱有畸形的爱,他不正常,休想来招惹你。”
畸形的爱。
沈俞珠在顾听北没有成为他弟时,就爱上他了。后来他将顾听北迁出沈家户口本,又以婚姻的名义结合,重新成为一家人。
他爱上了弟弟,才有了他的丈夫。
沈俞珠的确不正常。
违背伦常,令人不齿。
那又如何呢?现在不正常的人换成了顾听北,他想跟沈俞珠成为一家人,但却不会是他的弟弟。
偏执的人爱上了偏执狂,再正常也会变得不正常,顾听北爱惨了这份爱,他爱惨了沈俞珠。
顾听北不止这一晚偷偷过来,往后每一天他都会过来,沈俞珠不懂他明明锁门了,怎么顾听北还会进来。
沈俞珠挣扎过,放弃了。
顾听北总说:“别怕,别怕,我就抱一会,等你睡了我就走。”
多渣男语录?
沈俞珠第一晚睁着眼睛到天亮,课上只打瞌睡,第二晚顾听北好似感觉到他白天的力不从心,呆的时间短了点。
他问:“俞珠,你睡了吗?”
“睡了。”沈俞珠闭眼回他。
顾听北轻笑着亲上他耳垂,“好,再抱三分钟就走。”
沈俞珠被气到睁开眼,顾听北好心提醒他,“可以倒计时了,数吧,数完我就走。”
沈俞珠知道他是故意逗他,麻溜闭眼当听不见。
顾听北说到做到,三分钟后真的走了,往后的每一晚,他都如此,抱一抱缓一缓,说走就走了。
沈俞珠也不再锁门,反正怎么防着,顾听北都有办法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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