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换鞋时,顾听北才慢悠悠踱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俯视他。
“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俞珠听到他喊“哥”,内心直作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听北就成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顾听北,他的所有行为都带有目的,一步步逼迫他就范。
“你知不知道我回来一趟有多麻烦,这一周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为了见你我拼命工作,而你呢,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甚至觉得我们的关系对你而言是一种耻辱,沈俞珠,你很想离开我吧。”
沈俞珠不止想离开他,还不想理他。
顾听北抓住他胳膊就不让他走,箍住压倒,沈俞珠向后半弯着腰,顾听北的脸逐渐压下来,可对上沈俞珠发暗的眸他根本说不出任何重话。
“你有没有想我?啊,告诉我,沈俞珠,说你很想我。”
沈俞珠只觉得他疯了。
“你连18都没有,顾听北,可看看你做的这些,你是我熟悉的小北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像顾听北,你到底是谁啊!”
顾听北微愣,眼神恍惚,他不是顾听北,那谁还能是顾听北?17岁的顾听北是他,27岁的顾听北还是他,有什么不同?
他松开沈俞珠,却在沈俞珠打开房门那一秒再度扑上去,犹如凶恶的猛兽扑食。
“我就是顾听北啊,从头到尾都是顾听北,沈俞珠,我爱你。”
吻上去,如撕扯猎物。
他清楚他弄痛了沈俞珠,可他早已停不下来,一想到沈俞珠会离开,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凭什么啊沈俞珠,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那顿火锅不了了之。
到最后满屋子都是火锅味,顾听北抱着沈俞珠去洗澡,他的手游移到身下位置,沈俞珠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能不能让我像个人?”
沈俞珠考虑到他还没18,总有一种真的在犯罪的错觉,他随便一张图都能够将沈俞珠的好名声毁掉。
顾听北抱住他大喘气,“我从来都不想逼迫你,俞珠,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我爱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再次按着沈俞珠的手来到自己的腰腹,沈俞珠恼羞成怒,水花四溅,“滚出去!”
顾听北不仅没滚,还擅自作主与他共同泡在浴缸里,他根本不听沈俞珠怎么驱赶怎么愤怒,他要的就是这份无比鲜活的沈俞珠,就连谩骂都成了他的助兴曲。
“俞珠,你骂我吧。”
“让我知道你还对我有感觉,你骂我讨厌我,我都接受。”
愤怒总比沉默好,总比等了一年又一年的毫无回应要好,自少证明沈俞珠是真的还活着。
-
第二天上早八。
顾听北比沈俞珠还起得早,或者说他压根没睡。
一整晚,他在唯一的一张床上紧紧搂住沈俞珠,倾听他的呼吸,整宿注视他的睡脸,只要沈俞珠动一下,他都会紧张到减少呼吸,生怕打扰他休息。
沈俞珠的闹铃响起来,顾听北才慌忙闭眼,等他按了闹铃,顾听北才佯装被吵醒再次抱紧他。
“放开。”沈俞珠冷声道,每一个词里都透出厌恶。
顾听北乖乖松开手,在背后默默看他穿衣服,冷不丁冒出一句,“俞珠,我今晚飞Z市拍广告,你会想我吗?”
沈俞珠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
沈俞珠下楼后,顾听北算着时间在阳台上看他,走到一半,顾听北给他拨电话。
沈俞珠在原地停下接听。
“又干什么?”
“俞珠,你抬头看我。”
沈俞珠固执三秒才抬头看,阳台上根本没有顾听北的影子,三楼的距离不远不近,但却受够了他的恶作剧。
“别闹了,我要回去上课。”
沈俞珠挂断电话,背后忽然冲出一道蛮力,他猝不及防被带进怀中,顾听北轻柔的笑声传到耳边。
“俞珠,你刚走我就开始想你,要不跟你一起去上课吧。”
顾听北一口咬在他耳垂上,沈俞珠想推都推不开,“顾听北,你是不是疯了!”
小区里上班上学的人多了起来,顾听北就没想躲着。
沈俞珠的唇在阳光照耀上显得那样精致好看,小嘴叭叭动起来,看得他心痒痒。
“俞珠……”如果我能早一点读懂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你,如果我能好好对你,是不是就没有遗憾。
沈俞珠实在受不了他乱发情的模样,受够了,一脚踩上他脚背,顾听北吃痛但眼角带有笑意,沈俞珠猛地推开他跑起来,顾听北并没有追上来。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沈俞珠越跑越远,直到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刺眼。
顾听北想到了上辈子的往事。
那是他们领了结婚证的下午,沈俞珠太兴奋,在车里就一直盯着他看,好似有很多话要说,而顾听北只说了一句。
“到此为止。”
沈俞珠或许以为他说的是今天到此为止,实则是顾听北在对他的“要挟”下了诅咒。
随后,顾听北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冷暴力。
三年不见沈俞珠,没有任何一句对话,也不让沈俞珠进他家门。
顾听北太害怕了,每每想到那三年,他都会在心里痛骂自己,如果他都能重来,那沈俞珠呢?
沈俞珠不应该厌恶他的,应该如以往一样爱着他,这个故事发展不对劲,就算没有猜到他是重生的顾听北,也不该厌恶17岁的小北。
所以沈俞珠,你也是重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