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鹤哼了哼:“到底是歪脖子树上吊,挂死了。我如今是说不动你了。”他又问谭病:“你可知道杨善是谁?”
杨善想抢先说话,被胥鹤的眼神给憋了回去。谭病微笑道:“自然知道,我心中喜欢的,就是辟邢。”他拉住杨善的手,眼神脉脉含情。
胥鹤道:“你倒是可以走,灵光阁少阁主能走吗?你家的婚宴还没散场吧?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是个匪徒。”他说着,变回了原来的样貌,一身青衣,丰神俊朗。
胥鹤看了一眼杨善,道:“看在你当初救了我弟弟的份上,我再辛苦百年,至于百年以后,魔界我可就管不着了。”
话虽如此,杨善却知道胥鹤是嘴硬心软,真等百年后,哪里还有杨善呢。他道:“若是十年后,我还有命在,到时一定回来做辟邢。白良就托给你吧。”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托现在,二是托以后。
胥鹤不会听不懂,他道:“你自己捡回来的,我可不照管。有一个蠢货弟弟已经够烦了,你还是好好留着命吧。”他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杨善想了想,心道:“无疾还在等太清宗的灵药消息,不宜出灵界,出去了恐怕灵光阁也不放心,倒不如先往太清宗的方向走,这样他对家里也有个合理的说法。”
这般想着,杨善便将行踪说出来。胥鹤一甩袖道:“随你吧,在灵界自己当心些。白良我只管这一回。”
谭病再联系谭夫人时,府中宾客见不到新人,又因辟邢和龙丹一事,早已散得差不多了。
谭夫人听闻谭病要往太清宗的地界去,知道他是为了灵药蔓藤花一事操心,也没说什么,但一定要灵光阁的人随行护卫。
幸而灵光阁在玉莲城是有绝对话语权的,城中虽乱,再逗留一晚还是不成问题的。胥鹤不宜久留,唤醒杨白良后带着他离去了。于是杨善便和谭病携煤球回了谭府,算作临行前的正式辞别。
第二日,杨善与谭病便带着五个灵光阁的护卫一齐走了。上马车时,杨善见到车内多了一把琴,正是他赠给谭病的古琴‘留光’。
只是车内壁角却少了初见时的那三盆异变灵植,也没了那股馥郁的香气。只有莲纹香炉仍在催发淡淡的香气,像是大雪后盛开的梅花,冷冷浸浸又幽香不绝。
杨善好奇问了一句:“怎么没摆那三盆金兰了?”
谭病道:“阿善的神魂已经好了,自然不再需要它们了。”
“……所以,原来一开始那三盆灵植就是为我摆的?”
谭病轻轻笑道:“自然,某一年我卜卦,此生若能遇到心慕之人,该前往何方?卦象便指引我前往东渊;我又卜一卦,他可有我能相助之处,卦象便引我看到了一个神魂残缺之人。”
杨善忍不住惊异道:“不愧是灵光阁,果真算无遗错。”
谭病道:“阿善这话不对,明明是我,算无遗错。”他捉住杨善的手,放在胸前,道:“那阿善知道了这些,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费尽心机之人?”
杨善被他的心跳声勾得一齐跳动起来,动了动唇道:“不论原因,我只问行径。”
谭病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人缓缓往自己这边带来,杨善也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把中间的案几推开,双双倒在榻边。二人的发丝顿时纠缠起来。
“好想……一直和阿善这样到天长地久……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谭病似乎很喜欢杨善的手,捉住了亲来又亲去,语气也是黏黏糊糊的,看得人心头一软。
杨善听出他的话音,却不敢轻易做出相守一生的承诺,这承诺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些。他只能享受短暂的触手可及的欢愉,把眼前人一起拉着,自私地沉沦下去……
杨善动了动身体,一个翻身压到谭病上方,唇轻轻落下,辗转却不得章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他确定,他的确对谭病很动心,或许从第一眼开始,这感觉就已经出现了。谭病他那双明明像年轻人一样明亮的眸光,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哀伤,那是一个致命的矛盾,不断勾着杨善去一点点探寻,试图发现解开这人身上的谜团。
他为什么喜欢自己?他心里藏着什么事?他的梦魇到底是什么?杨善好奇极了,带着这种种的疑惑,二人已经吻得难舍难分。
衣襟渐渐凌乱松散起来,杨善喘着气,发现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谭病的轻车熟路,让人迷乱的同时,不禁疑惑起来,他怎会如此熟悉……
那双极会拨弄琴弦的手,一样能在脊背上轻轻弹奏起来,引发一阵阵的颤栗……终于,在谭病触及到后脖颈前,杨善下意识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冒出来,他及时地捉住了谭病的手腕,不确定地问道:“我是在上的吗?”
谭病眸子氤氲一股水汽,喑哑着出声道:“当然,你一直喜欢在上边。”
他说着,仰着脖子凑上去,亲在杨善的喉结上。杨善被他动作一扰乱,脑袋再次停止思考,又和人痴痴缠缠起来,直到那双手再次来到杨善的后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