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好看,但放在一起,很难全部记住。
这三人也自报了名号。
“唐霖如。”
“林莫仙。”
“张清城。”
出于礼貌,杨善虽搞不清状况,也出口道:“白善。”
张清城站在三人中间,他微微上前半步,问道:“白师兄,我们三人中,你属意谁?”
杨善被这话惊住,呆了一刹,回神后,他仔细观察了三人的眼神,互相之间似有某种敌意,结合张清城的发问,杨善猛然领悟了其中意思,疑惑道:“三位……师兄,我们素不相识,此话是否有些冒昧?”
林莫仙道:“我们不是已经互相了解三日吗?”
唐霖如道:“莫非白师兄还想了解一段时日?”
张清城道:“若是如此,也请先选一人。”
杨善被这三句话砸晕了:“等会儿,什么时候了解了?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
张清城道:“白师兄不是一连收了三日桃花吗?桃花枝上刻有我等三人的名字,这三日天天都见面,只是不曾说话而已。”
杨善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天天把花枝插在瓶里,哪里注意过什么名字。何况,新老弟子上下学时辰一致,去哪里不都是乌泱泱一群人,谁还不是天天见面么。
他错了,他应该把桃花直接丢掉的。
但面对这三位看起来如此客气礼貌的师兄,又委实不好恶语相向,杨善只得实话实话道:“我先前不知这些,且我已有道侣。”
“撒谎。”
“假。”
“借口。”
杨善再次诚恳道:“确实有道侣了。”
张清城道:“白师兄,我们既然前来,自然了解过你没有道侣。”
杨善仔细想了一想,白善的身份属于临时起意伪造的,自然是信息越少越好,的确没有道侣,他于是换了个说法:“实不相瞒,我已经打算修无情道。”
林莫仙道:“修无情道?”
唐霖如道:“我记得云陵仙尊并不修无情道。”
张清城道:“天悟仙尊也不是无情道。”
三人又开口道:“假。”
杨善有些恼怒道:“我不喜男子。”
张清城道:“褚炎师兄和你相谈甚欢,不可能。”
杨善没想到,褚炎已经到了不用出现,便可以影响他人的程度,果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杨善叹气道:“那没办法了,既然三位师兄执意,我只好实话说了。”
三人点点头,神色认真。
杨善将预备的话在口中荡了一圈,看着三张年轻的面孔,心中叹息,还是把那句‘谁也看不上’吞了下去。
他道:“抱歉,我决定孤独一辈子。”
这个理由,三人像是还能接受。
林莫仙道:“既然这样,叨扰了。”
唐霖如道:“打扰。”
张清城道:“告辞。”
三人转头离去,消失在了拐角处。杨善挠头,一时觉得有些新鲜。他见过对人诉说心意的,没见过一来就是三个人的。
这是选菜吗,三选一?
他还真搞不懂如今的年轻人。
这时候杨善也没心思去食肆了,他信步走出去,想到云水心广场等着谭病过来。
他走出几步拐个弯,来到回廊,清早的云水心安静得只剩潺潺流水声。张清城背倚柱子,手里拿着一幅卷轴徐徐展开。
杨善本想绕路走到对面,免得又遇到,谁知余光一撇,他脚下顿住了。
那卷轴装帧甚好,上面有字有画。
很眼熟,那字迹。杨善怔了怔,可他平生很少作画,更极少同时题字。
那属于他的字迹,是谁在模仿?
听到轻微脚步声,张清城马上把卷轴收了起来。
杨善已经走到他身后,张清城转头一瞧,松口气,道:“白师兄。”
“嗯,你这画是何处得来的?”杨善指向卷轴。
张清城道:“这是当年我父亲所画。”
“那一行字也是他写的?”杨善这看似随口一问,张清城却并没有立刻答出。
张清城眼睑垂下,像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望向远处雾蒙蒙的天色,道:“是另一个人写的。当年我父亲还是一个画师,蒙此人指点,从此才走上修行路。我那时还是一个孩童,仅有一面之缘,连话也不曾与他说过。不过以他的风姿,想来早已经飞升了。”
张清城的语气颇为遗憾。
“哦?那他叫什么?”杨善问。
张清城摇摇头:“我也不知,他虽对我家有大恩,可于他而言,大约只是举手之劳,我父亲那时不过一介凡人,只以客人来称呼他罢了。”
杨善道:“我能看看这画吗?”
张清城道:“白师兄要看也无妨,只是别被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