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日之限的第三日——
思来想去折腾了几乎一整晚的萧喜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蹲在隔壁朗月的房间门口蹲人。
她本以为就昨晚朗月的状态,她应该不会立马等到人,但没想到的是,朗月照旧出现地很及时。
朗月的模样也同平日里的没什么区别,除了双目微微肿胀以外,这一次萧喜无法直接推断他是不是又哭过,因为昨晚的她也因为过度劳累,导致了眼皮肿胀。
也许,朗月也和自己一样。
萧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番,其实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伪装成一副万世太平的模样,来遮掩要隐瞒的事情;还是他的确没有什么事情……
她心中存疑,却完全无法像以往那样直来直往地将我呢提抛给对方。昨晚说过的,她很不安。
“我可以进屋么?”
萧喜虽然说了此话,但行事却我行我素,她没等到朗月的回应,就已经踏进了门槛。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不需要什么客套。
站在门侧的朗月忽然缩了一下肩膀。
萧喜顿住,转眸看他,却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干嘛躲我?”
朗月没有说话。
好了,现在她敢保证,现在的朗月绝对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改变了什么,她知道他最厌恶欺骗,所以他自己也不善此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最习惯的就是沉默。
“算了,”萧喜甩下一句,然后进了屋子,“你不想听我说这个,应当也不会不想听我昨夜的分析。”
朗月沉默着动了动身子,在他刚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外面却传来一阵甩着风的奔跑声,这些人都是府里的小厮,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在路上,神情无不惊恐,其中还有不少半路跑着跑着磕倒在地的,他们像是白日见了鬼一般。
朗月意识到这些小厮门出来的方向便是秦夫人的宅院,他警觉地放下门板,冲到他们面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头的那个小厮满目惶恐,见了朗月,也忘记了规矩,手脚慌乱抽搐,不知闪躲也不知应对。而朗月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死亡的畏惧。
“夫……夫……夫夫人,殒了!殒了!活……活不成了!死透了!”这个小厮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些话如霹雳一般击溃了朗月所有竭尽全力的伪装,他昨晚的猜测都是真的……他的存在带来了更多无辜者的死亡。
那些小厮们已是慌不择路,他们也不等朗月走开,就一啷当地朝前方冲过去,站在他们中间的朗月被他们推搡来推搡去,而现在的他,根本感知到这些。
萧喜已经追过来,她刚要跟他说话时,他却突然前跨了一步。
他静静地说着,声音低沉如落谷底:“你别靠近我……”
“我又怎么你了?!你干嘛躲我?!”
萧喜这次完全怒了,她也不等朗月再说什么,就一把抓上他的小臂,把他朝回掰,可当她看到朗月的模样时,千般怨言怒气皆消失殆尽,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朗月的眼尾红如丹血,眸中眼珠织满血丝,动容的泪蓄满其间,但他在极力克制,所以没肯让一滴泪掉落在萧喜的面前。
“别看我……”他立马慌乱地撇回头。
“对,对不起。”
萧喜默默松开了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恍恍惚惚,犹如方才所见只是她白日做梦罢了。
两人无声杵在这儿许久后,萧喜才攥紧了紧拳,下定决心似地放柔语气,在朗月身后问道:“你怎么了?昨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对么?”
“秦夫人这么多年来,中的一直是血蠕。昨晚的火光,是故意放出来刺激她的,”朗月缓缓转过身来,垂着丧气的目光,道。
他吞咽下颤抖的气息,本欲再说下去,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他的狼狈让他自卑,他怎敢再在萧喜面前落败?
萧喜见他无话可说,接着说道:“在我看来,更受刺激的人是你,为什么秦夫人身重血蠕乃至致死一事,让寻日里一向自持自重的你有这么大的反应?说起来,你在见到秦澈的那一刻启,就已经受到影响了。你不愿意说自然有你的理由,那不如先让我说说自己的分析,因为今日的你给了我不少灵感,我那模糊不堪的推断才得以拨开云雾见青天。
所以你不必说什么了,因为你会难过,那你便听着我说,再回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