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氏则在林生源的不舍和嘱咐中将圆圆带去了京城,两个月后,好消息传来,林府与伯爵府开始走媒,聘礼一样不少具照着规矩送去了伯爵府,两家把婚事定在了元月十二,春节期间,亲朋好友,正好欢聚一堂。
秋分刚过,淮安县城内出现了一家钱庄,在钱庄开业第二日,盛屏就被掌柜的请去做客。
王长生从京城来,是宝丰钱庄的掌柜之一。
宝丰钱庄这几年在昭国的分号逐渐多起来,原本淮安县并不在计划之列,可是近来京城多了许多从荣山村杂货铺而来的商品,这便引起了宝丰钱庄老板的注意,派人往淮安走了一趟,回京以后给老板回话,道:商铺林立,客满盈门,南来北往,船只如梭,熙攘往来皆富贵人也。
老板当下决定在淮安县开第十七家分号。
宝丰钱庄名声在外,盛屏之前存银也多在其分号,被人登门宴请,盛屏在意外之余更多是兴奋。
杂货铺开业至今,已经攒下了十万多两银子,这可是刨去成本的纯利润,之前都是攒十来箱铜钱或银子,再用船送去清水县的钱庄折算成存银票子,路上还要请镖局押送,就怕碰见水匪,如今倒好了,钱庄自己跑来了,一下子省了许多麻烦。
盛屏对钱庄的到来喜闻乐见,并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那杂货铺每日收得许多铜钱,须得日日清算,可是店里会算账又信得过的人却寥寥无几,每日忙到深夜,宝丰钱庄声名在外,我自是信得过的,我想请王掌柜,每日遣几人同我一起过账,过账以后再由他们将钱带回钱庄,也省得月底忙乱一番。”
王长生求之不得,当下拍板同意,第二天就派了五个去帮盛屏算账,这一下盛屏和王秀可算是得以喘息了。
王秀本来还担心钱庄的人手脚不干净,真接触了才发现,钱庄比他们看管得还要严。
五个人里面四个账房,另外一人是专门负责监管他们的,出入都要脱衣搜身,每人盘算的账写得清晰不说还要签字按手印,甚至连如厕都不被允许,且每日来的人还不一样,可以说是防备到极致。
杂货铺生意一日比一日好,来的走商也越来越多,不过他们多是从京城和西边来的,周全在负责这些人的接待的同时,不断跟盛屏商量。
“来的人越来越多,县城里的客栈只怕不够用。”
不仅是不够用,还十分的简陋,直白一点儿说就是房屋陈旧不上档次,而从京城来的走商多接触富贵人家,京城的富贵人家,少不得有些王孙贵族,搞不好有些人就是这些高门大户派出来采买的人,自然在招待上要更周到些。
盛屏理解的意思是得修一间上档次的客栈和酒楼,专门用来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户们,她自然是支持的,县城发展得好,大家日子更好过,于是便着手设计酒楼和客栈。
她这里才把地址确定下来,与县衙隔了两条街的左家巷子,一夕之间老百姓全都迁走了,跟着房屋全推翻了,第二天就来了人开始修建屋舍,从打的地基来看,规模很大。
盛屏琢磨着估计是哪个富贵人来这里投资酒楼了吧,也没太当一回事。
在她把屋舍规划好了,赶上农闲,雇劳工开始修建客栈和酒楼时,左家巷子的框架已经成了。
短时间内昼夜不停,三层高的楼阁在一个月之间就成了。
盛屏惊叹不已,想着那老板真是大手笔,不知道开业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她暗自期待起来。
一个月以后,左家巷子更名逍遥楼在傍晚开门迎客。
盛屏站在红灯笼和红纱掩映之中的逍遥楼下,耳边传来丝竹管乐和男男女女的调笑声,沉默了。
周全尴尬道:“这,倒省了我们的事了。”
盛屏这才懂得,当时周全跟她提议修建的哪里是什么客栈和酒楼,分明就是青楼,只是没有点明,他以为盛屏懂,盛屏却没往那里想,清清白白做生意不好吗?非得来这一套。
但逛窑子不犯法,京城还有官家经营的青楼,里头都是犯罪官员的女眷,她能说什么?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年前客栈和酒楼勉强竣工,但店里装修还需要时间。
因着要去参加圆圆的婚礼,盛屏和王秀两人先蒋鹭和荣田溪一步动身前往京城。
半个月后两人住进了伯爵府。
圆圆自从到了京城,一直住在伯爵府的后院中,林王氏将她安排在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里,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是林王氏从前用过的旧人。
伯爵府请了教导嬷嬷来专门指导圆圆的礼仪规矩,林王氏担心圆圆不习惯,隔三差五地回娘家看望开导她。
圆圆倒是心性坚定,教导嬷嬷怎么教她就怎么学,听话乖巧得很。
伯爵夫人去院子看过她几次,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义女,她没太多意见,她和伯爵膝下没有儿子,维系伯爵府的荣光全靠两个女儿的婚事。
大女儿嫁了门当户对的伯爵府去做伯爵夫人,庶女下嫁林家长子,不过这些年来林家在朝中势力越来越重,如今看来,竟然比伯爵府还要风光几分,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现如今林家三子要娶个农户女子,说出去不好听,想抬身份,二女儿回家一说他们几乎没有犹豫马上就同意了。
林老大一家满门进士,京中贵人无不羡慕他们找了个好亲家。
对义女的两个嫂子,她也是周到热情地接待了。
伯爵夫人对盛屏尤其热心,好几次闲谈里总在不经意之间提到自家的商铺。
盛屏从她语焉不详的话语中,渐渐找到头绪,这位伯爵夫人似乎是在向她讨要一点儿经商策略。
想着在圆圆婚事上,他一家是帮了大忙的,盛屏便直言道:“夫人有何难处,不妨直言。”
伯爵夫人这才干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