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诉拉门的手一滞。
顾穆胸有成竹,继续道:“不是代表你们司氏来跟我谈合作的吗?司小公子就是这么接待客户的?”
三天时间足够顾穆查清很多事。
如他推测,司诉确实是有家底儿的,还是个富三代,他爷爷名叫司军和,当兵二十余年,赶着时代的蓝海退伍经商,一手创建起司氏,居然还是和顾穆同一行业的前辈,靠经营医疗器械发家。
顾穆见过司军和两面,虽然只是泛泛之交,老人家铁血手腕顾穆很是钦佩,只可惜,在两年前因为骤发心脏病逝世了。
这两年里,由司军和的独子,也就是司诉的父亲司英杰接管公司,司氏内部简直一团乱麻。司英杰没能力也便罢了,还无脑听信亲戚忽悠,让公司长满蛀虫,挤走了一大批有才干的管理层,如此下去公司垮台是迟早的事。
业内不少明眼人都在唱衰,连着跟司氏的合作都谨慎起来,完全不复司军和在位时的盛况。
司诉提早结束高中课业,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四处奔走,亲自登门意欲请回那些负气离职的骨干员工,并且已经进了司氏开始干预管理。
近期,顾氏筹备开设连锁疗养院,需要定购一批全新的尖端医疗设备,这可是块肥肉,好几家合适的公司都在联系顾穆,司氏也是其中之一。
顾穆微微一笑,“司小公子,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果然,年轻人屈从了,冷脸入座。
顾穆坐在身边,亲自为他布菜,“你肯定还没用饭吧,我点了一些,不知合不合你口味,这家酒楼的厨师手艺不错,你尝尝?”
司诉没有搭茬,正色道:“顾总想谈合作,我父亲亦或者公司其他董事,都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合适。”
顾穆异于常人的热情触发了少年人的戒防机制,司诉开门见山,“你找上我,有什么目的?”
顾穆眨眨眼,缓慢收起笑容,搁下筷子,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司小公子开口问了,那咱们单刀直入,我给你两个选择。”
几番款言示好都没有任何用,顾穆索性揭下羊皮,明目张胆摇晃起狼尾巴。
司诉下巴绷紧,脊背削得直直的,与坐姿松弛的顾穆形成鲜明对比,对于侧身前倾、脸庞越压越近的顾穆,少年人丝毫未有露怯躲避之态,不动如山等待下文。
顾穆似笑非笑,拿起桌上开瓶的烈酒推到司诉面前,“第一个选择,闷了这瓶酒,我就考虑给司氏一个竞争机会,慢慢跟你谈合作,这第二个嘛……”
“你跟我交往,我立即签合同,出门约会。”
“……”司诉漂亮的冰蓝色眼眸死死盯着顾穆。
“这很公平吧?想寻求合作,总得拿出诚意不是?”青年人面容倨傲,声音极具蛊惑。
“如果你两个都不选,那我大发慈悲地给你第三个选择,出门左转离开酒店,视作你自动放弃合作,只管走我绝不拦你,但是令尊应当不希望你选第三项吧?”
顾穆调查过,目前还在跟司氏合作的企业大多是司老在世时的遗留项目,许多尾款没结清,乱账坏账堆积如山,合作方个个苦不堪言,还有已经闹到司氏大楼去了。
司英杰就盼着接下顾氏的单子好填补亏空,若顾穆猜测不假,出门前司诉一定被他爸下了死命令,要求他无论如何得把顾穆这尊金佛供好了。
司诉脸色发青,两人僵持,在沉默中角力。
忽地,司诉拿起手边的路易十三往嘴里灌!
40度的烈酒穿喉而过,少年人眉头紧蹙大口吞咽,顾穆脸色一变,赶紧夺过酒瓶,想也不想将嘴唇贴上去。
“呃……”司诉只感觉嘴巴贴上来一个什么柔软物什,反应过来后浑身一震,瞳孔倏然放大。
这一吻对于顾穆而言,怦然心动。
忍不住闭上眼睛,陶醉于此刻的唇齿相亲,鼻息间除了烈酒醇香,还有少年清爽阳光的气味,浮躁了三天的心脏于此刻落地。
脑袋过电一般发麻,顾穆边亲边胡思乱想,老子的爱情啊,终于来了!唔……他真好闻……司诉也18了,即将分化第二性别,将来一定是个惹人怜爱的Omega……
“嘶!……”
下唇猝不及防被利齿所伤,司诉咬了他之后猛力挣开,愤然站起身,怒视顾穆。
顾穆舔了舔唇,口腔尝到铁锈味,倒是笑了,“诈你喝酒你还真喝呢?小小年纪想进医院吗?”
司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恼得说不出话来反驳他,怒而起身要走。
“司诉!司诉……别走……”顾穆在身后追。
担心司诉拉着门把手不放容易伤自己,顾穆抬手往司诉腰身揽,司诉一脸抗拒地躲避他的触碰,两人就这么诡异地一进一出拉扯不断。
最后顾穆先退让,“好好……我不碰你,你先进门,我们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