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静悄悄的。
齐舒玉不屑。
切。
老子都懒得搭理你!
他唤回长剑,手中剑柄坚硬清凉,心头踏实许多。
今夜乌水镇的街道不知道为什么,
更空荡了。
一水儿的红灯笼挂在房檐上,和洪文山家掉在废墟里的差不多,都摇摇晃晃惹人心烦。
齐舒玉扬剑。
灯笼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云层飘来暂时掩住了月光,
昏暗的光线彻底熄灭。
齐舒玉努力睁大眼。
这帮修不成仙的什么时候才转行搞科技,
几千几万年了没一个家伙想到要发明夜视仪吗?!
都不会眼瞎?!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缠上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齐舒玉大叫一声,猛的甩出拳头。
被砸到墙上的邱姗姗痛呼呻吟。
“哎,不好意思……但你,”他快步向前,把邱姗姗与其说搀扶,不如说用两根手指头提起来,辩解道:“你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哈,怎么没事吓我。”
邱姗姗小声哽咽道:“呜呜首席,我害怕。”
那……
那咋整,
我也怕啊。
但他是大男人,是大猛男!
有些话说出来是会有损形象的。
“你先、先别怕……咱俩俩俩快点快点回去。”
他重新站上剑,抖着手搂住邱姗姗。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哎,她也太瘦了吧,
抱着好没安全感。
长剑咯哒咯哒晃个不停,齐舒玉不得不花费更多精神和灵力,才保证两人不会从剑上掉下去。
前方骤然落下一抹身影。
恰逢此时云层终于被拨开。
昨夜的月光倾泄如瀑,今夜也不逞多让,将一片道路照得明明晃晃。
“啊啊啊啊啊啊操啊!操啊!啊啊啊啊啊云岁鸿!我操!!!!”
凄厉的吼叫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那是具很新鲜的干尸。
薄如蝉翼的皮肉皱巴巴地贴合在每一寸骨头上,从缝隙处凹陷下去,灰败枯黄。稀稀拉拉的发丝散落,两颊深嵌,鼓鼓的双眼半阖,浓稠血痂从口中大片晕染到下腹。
敞开的丹田像是新鲜切开的牛肉。
丧尸来了。
齐舒玉大叫着迅速看了眼怀里的邱姗姗,确认她没有尸变的迹象,这才赶紧重新搂住她。一边咆哮一边挥剑向后退去:“云岁鸿——云岁鸿啊啊啊啊啊啊!”
疯涌杂乱的灵力裹着剑气击碎沿途砖瓦。
手腕被一截白色衣袖捏住。
齐舒玉疯狂乱跳的心停了片刻:“你还知道……”
他抬眸。
是齐北厉。
也行吧,
齐舒玉顿了一下。
是个正常人都行。
他哼哧哼哧地停歇了会儿,一点点把气喘匀:“大哥你咋来了。”
齐北厉挑眉,
很是倾佩赞赏地点点头。
“不错。我从未在乌水镇夜里见识过这般热闹,你仅凭一人之力就让为兄大开眼界。”
齐舒玉木着脸抽出手。
“死人了知道不。”
“聋子也该听出来了。”
齐北厉往他怀里瞟了眼:“这位……”
他止声。
齐舒玉跟随他侧目。
是云岁鸿踩着他的三室一厅来了。
“齐师兄!邱师姐你终于醒啦,真是太好了!”
上官玲珑一跳下剑,就亲密地把邱姗姗从齐舒玉怀里扯出来,插进两人之间,一边勾住一条胳膊,嘟着嘴巴道:“齐师兄,你刚刚发了好大的火,都把玲珑吓到了,有什么误解你们好好聊呀,怎么突然带着邱师姐走了。”
清丽娇俏的少女笑容甜美,眼中有星星闪烁。
“干、干嘛,跟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看到你和大师兄生间隙嘛。”
她把齐舒玉摇来摇去。
“好不好嘛齐师兄~~你别生气了~~”
齐舒玉荡来荡去,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让他看花了眼。
死丫头,
又在胡说八道。
想他脾气这么好胸襟这么开阔的老实男人,会生闷气?
被他无意间瞥到的高大蒙眼Coser男破坏气氛道:“师弟。”
齐舒玉拉下嘴角,
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上官玲珑拽着他衣袖跺脚:“师兄!”
嘁,
女人就是麻烦不懂事。
他撇开脸,轻咳两声:“是这样的,这个场景不用我解释吧。”
“什么场景,”上官玲珑跃跃欲试要朝后看去:“师兄平日里不也喜欢叫得像见鬼一样。”
“上官玲珑你造谣造到我身上来了?昏头了吧你,”齐舒玉瞄了眼齐北厉嘴角的嘲笑,赶紧把她头拧过来,嫌弃推开:“又有人被挖了金丹,血也被吸干了。”
“还是昨夜的魔族?”
上官玲珑做作地大吃一惊,伸手从这头指到那头:“实在太过分了,今天竟然连百姓的房子也不放过!”
一道肆无忌惮的嘲笑差点震碎齐舒玉耳朵。
“……上官玲珑,别逼我在这里扇你。”
“嘻嘻,齐师兄好凶呀,师姐救我!”
明艳动人的少女吐吐舌头,转而状似害怕地躲到身旁女修寡淡的五官后。
无人在意的女修半低着头,默不作声。
敛去所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