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又费神又费钱,你以为我他妈还会再来?!他们哪都不会找得到我!”
齐舒玉狂怒道,将抱住云岁鸿腰的手收得更紧,跳起来朝他脑门嗑去。
穿越还要活得那么穷,
不如死了早点回去。
后颈被一只金刚铁手像训猫一般不轻不重地捏住。
他猝不及防望进褐色深眸中,
动弹不得地沉入渊底 。
“师弟——”
脑海中无数道令人心生臣服的劝谏循环往复:“听我一言。”
我要听话。
青年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顺从。
方才还火光四溅的圆润眸子黯了下去,失去焦距,被无尽空茫占领。
“我会听话的,大师兄,”白玉青年红唇一张一合,乖顺得像只离不开主人的幼猫,无力又无助的软在坚不可摧的怀里:“会很乖的。”
玄衣青年在顷刻间神态变得截然相反,异常被人尽收眼底。
“云岁鸿,”冰凉的玉笛旋转着擦过眉目深邃的高大白衣剑士耳边,他却动也未动,齐北厉收回自动偏离行径的玉笛,桃花眼底凝上一层薄冰:“你对他施了什么蛊术?”
“呜呜呜呜你们龙崖谷的怎么人血口喷人,”在人群中心啜泣的少女抬起我见犹怜的绝色面庞:“齐师兄亲口说过,他一直和大师兄私下来往密切,是连我和薛哥哥都不能参与的好关系!云师兄才不会用蛊呢,他不是那种人!”
四周响起抽气声,
而后是少女听不懂的只言片语。
“那二人是谁?”
“看这几人的弟子服,是坤元剑派?嘶——可是坤元剑派戒律堪比……”
“这有什么稀奇,神仙也犯天条。”
“可这……啧,世风日下。哎,你听这小美人怎么称呼的么,大师兄?坤元剑派大师兄是云……?”
“对对对,没错。那这……玄衣是坤元的首席服吧。齐师兄……又是谁?”
“不知,没听说过。这次论道大会的首席竟然不是云……?”
“没听小美人的话么,他俩……嗯?”
“哈哈哈哈,真是英雄难过美……不对,好男关!”
“哈哈哈哈哈瞅瞅你说的什么话。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去合欢宗学个——啊啊啊——”
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瘦削男子忽地倒在地上,全力握住一截已没入胸膛的玉笛。
旁人作鸟兽状散开。
“看来我方才说得还不够清楚,”齐北厉眼神平静地像在看一个死人:“那便与你再说一回,他,是我齐北厉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瘦削男子流着泪五官拧作一团道:“齐、齐道友,他是齐道友的人。”
“咕叽咕叽——”
玉笛毫不留情地摩擦着伤口深处的血肉,扭转着缓缓拔出。
源源不断的鲜血喷涌而出。
瘦削的修士张着嘴,连痛呼都失去了声音。
不知何时,聚拢的烛火纷纷散开,一根又一根熄灭。
“阿北。”
秦叔在昏暗沉寂的夜色中轻轻唤了声。
“抱歉,秦叔,”齐北厉的声音听不出歉意道:“看来侄儿该回房勤学苦练了。”
短短一个呼吸。
肆意妄为的修士与玉笛在众人眼前如梦境般凭空不见踪影。
同伴赶紧将胸口破了个洞的修士扶起,匆忙离开。
“先带走。”
秦叔从正在观摩的尸体旁起身。
弟子服各异的修士正要齐齐动手搬动,手却都伸了个空。
他们见秦叔转动大拇指上光滑细腻的玉扳指,面面相觑须臾,目露艳羡。
人如潮水来,
又似潮水去。
上官玲珑在寂静中停了一下,继续呜咽道:“呜呜呜呜师姐齐师兄大师兄,怎么这里一下子变好黑,我好怕。”
“上官玲珑,你真是会装疯卖傻,”细声细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满怀怨毒:“都是你故意的。”
“???师姐,你在说什么呀?”甜美造作的嗓音落在邱姗姗的耳中,无疑是淬了剧毒的甜果。
她掷地有声道:“你想害首席身败名裂!”
“师姐,我没有——”
“谁!哪个刁民敢害朕?!”
齐舒玉在冗长的噩梦中惊醒,从硬得要死的木板床上跳下来。
环顾四周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奶奶的,
还没死成。
明天还要接着修成那狗屁的剑仙!
记忆在一瞬间归拢。
齐舒玉浑身的毛都像被雷炸开了花:“云岁鸿!!!!你又对老子用蛊!!!”
“抱歉师弟,我……”
“抱歉尼玛!光长嘴巴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赔钱!赔我精神损失费!我要你赔我两罐胭脂!”
“好。”
“凭什么!我做错事要赔偿,你做错……??你说好?你答应我买胭脂?”
“不错,”重新戴上眼罩的云岁鸿一副看不见光明,但十分磊落的样子:“抱歉师弟,情急之下,多有得罪。”
“情急?情急个屁啊,”失去发火借口的齐舒玉憋着气咕哝道:“你都不知道什么是急。”
“那我今天还要一个个去道歉吗?”
“镇民们已离去,夜深不便再打扰了。改日再……”
“改日你有钱再去吧,不然是我都要把你打出来,你都快穷成臭要饭的了!修炼这么多年实现境界大跨越有什么用,还不是帅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