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冒出的哥们一身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润滑绸缎,即便脸上戴着烫金黑色面具,齐舒玉也一眼就认出他来。
因为上回他也戴的这个面具。
齐舒玉讷讷地‘啊’道:“长垣?你怎么来了?”
傅绍归单膝跪下去,
神情恭顺:“剑祖。”
长垣似有若无地嗯了声。
屋内再次刮起一阵吹得人睁不开眼的妖风,满墙符纸摇摇欲坠,红光明灭,门窗‘啪啪啪啪’地又关了个严严实实。
他招了招手。
齐舒玉登时动弹不得,手脚被无形阻力朝两边拉扯,呈大字形被推到长垣眼前。
长垣伸手捏住白玉青年的下颌,从上至下仔细观察半晌,面具下柳叶似的长眸微眯:“谁对你动手了?”
身上肉眼可见的污渍血迹,骨缝里细细密密的疼痛,以及皮下难以忽视的肿胀感,都随着长垣的目光一寸寸消失。
醍醐灌顶式的清爽就像拖着跑完马拉松的破废身躯做了十套大保健。
这他妈才是玄幻小说应有的医疗手段!
齐舒玉爽得两只圆润清凉的眸子都迷朦地半阖上,水灵灵地哼唧哼唧起来。
长垣手指动了动,
挤出青年两颊上红扑扑的软肉:“别浪.叫,回答本尊。”
玄衣青年双眼湿润不满地看他一眼。
操了。
敢骂老子骚.货?
但鉴于正处于身心舒展的美妙状态,齐舒玉选择宰相肚里能翻船地原谅这哥们的放肆,不假思索道:“刚被白渊打进墙里了。”
长垣像玩狗一样摆弄着他的脸:“你的伤不止一处,那个小不点下手可不会没轻没重的。”
“?我伤很重吗?”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出自己被谁揍出内伤的齐舒玉也蒙圈了,毕竟这几天打他的人五花八门,他通通只有挨打的份。
白玉青年眉眼拧成麻花思索一番。
“不知道谁干的,”他老实巴交地回答:“想不出来。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痛的,受点伤有什么关系。”
长垣眸光凝在他脸上,勾了勾唇,手上力道加重,把睫毛缓缓扑闪的青年捏得嗷嗷乱叫:“本尊好心给你机会,没料到你是个不记仇的蠢货。”
不甚清晰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齐舒玉斯哈斯哈地吸着口水,躲不开长垣的靠近,索性也就不躲了。
让他跟一群高武力值的NPC较劲?
他又不是神经病。
没点系统任务奖励,他敢么= =。
他艳羡地扒拉了一下长垣。
这剑人比他戏份还少呢,结果傍上主角,混得比他有档次多了。
面具男从他发丝中抬起脸来,修长的眉蹙起:“你身上怎么气味更重了……云岁鸿何在?”
“我正想去找他呢,”齐舒玉意识沉陷,运转灵力梆梆敲向脑海中灰暗的鸡毛,仍旧是吃了个闭门羹,撇撇嘴云淡风轻道:“但应该还在附近吧。”
他摸上自己的八块腹肌。
叫声顷刻间变了调。
“啊——操!他溜了!”
饥饿的焰火来势汹汹,大肆啃噬着体内五脏六腑。清爽不过一秒的身子陡然冒出黏腻的冷汗。
齐舒玉蜷缩在地上。
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气。
云岁鸿那个狗逼——
好样的,
居然真的把他丢下去把妹了!!
房门突然被砸得哐当响,周长明急迫的声音顺着门缝挤进来:“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有道友和乌水镇百姓起争执,现在外面乱作一团,听说还有西客栈的女弟子失踪了!我们这会儿找不到云师兄和花师姐,大师兄您快带首席出来看看吧!”
傅绍归无声看了看地上面露痛楚的青年,又看向长垣。
长垣兴趣缺缺地扬了扬下巴。
“本尊在这里,你出去罢。”
“是。”
伴随着嘎吱的关门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伸进嘴里,抵开牙关。
痛。
他妈的有点太痛了。
长垣的轮廓时不时在视野中变得模糊。
齐舒玉费力地睁开眼,摸索着搭上那只手,轻轻从嘴里拽出来,含糊道:“……他……肯定……天水街……带我……带我去……”
长垣啧了声。
修长的指节慢慢地反复刮蹭着青年湿漉漉的睫毛,一下又一下。
“这会儿还不行,没听到么,外面——乱了。”
略带薄茧的掌心艰难地盖住在他脸上捣乱的手:“……好痛。”
“忍忍,”男人撩起暗藏华贵的乌紫色绸缎衣摆,顺势躺了下去,和玄衣青年相隔不过一掌,撑着头端详他须臾,指尖揉捻着变得越来越白皙的皮肉:“受制于人,本尊能有什么办法。”
齐舒玉耳朵里都是他废话的嗡嗡声。
“现在既然外面乱了,总是要有人出面的,你猜猜会是谁?”
“……嘶……”
“猜不出么?倒也在本尊意料之中,你确实是个蠢的。”
“…呜呜……”
“这就不能忍了么?”长垣硬是把青年难耐的脸从臂弯中挖出来:“方才你自称什么——‘大男人’的时候,当真有几分气派。”
齐舒玉真是想给他看看什么叫猛男落泪。
“……话……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