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尚书府待了几天回来,当真好了不少,没那天那么尴尬了,可这并不代表宣瑾柔愿意让萧宜竹待在这里,她现在并不想说霸总语录,只想在床上躺着。
他这是把长央宫当成他自己的宫殿了。
“皇上,你可以走了。”宣瑾柔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萧宜竹离开。
“你休息你的。”萧宜竹坐在桌子前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未施舍给宣瑾柔,他手上的朱笔不停地晃动着,批完了一份又一份奏折。
萧宜竹批到一份奏折时,眉心微微拢起,拿着奏折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他看了宣瑾柔几眼,神色晦暗不明。
宣瑾柔毫无所察,语气带着一点不情愿:“有人在我不太习惯。”她总不能当着萧宜竹的面葛优躺,顺便看话本子吧。
“待会儿给你削苹果吃。”
宣瑾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脸上的阴云散去,态度软了不少:“好。”
宣瑾柔走到床边,躺得格外安详。
于是萧宜竹在长央宫批了几天奏折,就给宣瑾柔削了几天苹果。
宣瑾柔自从嫁入宫中,便一副淡淡的模样,面部从未呈现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好,像一具了无生趣的人偶。
自从出现了症状后,宣瑾柔确实鲜活了不少,萧宜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宣瑾柔喜欢吃苹果。
夜色再一次深了,宣瑾柔休息了几天再次重振起来,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有了威严和信服力,她为何不能重新拿回实权呢?
没有实权,就像现在处处受限,别人要拿捏可不是一点的容易,就算萧宜竹念及那一点情意护着她,她也不可能像原身一样,一直待在长央宫不出去。
那就一步步将权力收回来吧。
宣瑾柔盯着萧宜竹的后背,仿佛要将萧宜竹的背上灼出个洞,萧宜竹若有所察,停笔回望着宣瑾柔:“怎么了?”
宣瑾柔斟酌着开口:“我想,恢复请安。”
萧宜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宣瑾柔又道:“以后的宴会我都要参加。”
她明白没有萧宜竹的默许 ,她不可能什么都可以不参加,一直待在长央宫不出来,还能一直保着皇后位。这样朝中自然免不了非议,全凭萧宜竹的铁血手腕压制着。
她有点想不明白,萧宜竹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此事莫要再谈。”萧宜竹说,“你的病还没好。”
“……并不妨碍。”宣瑾柔铁了心要拿回一点自己的权力,她的眼神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坚定。
萧宜竹的眸光闪烁,宣瑾柔此刻的神情仿佛定格在他的眸中,他缄默着,过一会儿才道:“好,那便先恢复请安吧,过几日就让其他妃子来长央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每隔几日,你去趟灵游寺,到药陀堂找齐太医的师妹,顺便带上齐太医,对外就同其他人说,你去灵游寺修身养性,拜佛礼禅,向上天祈愿。”
应当是齐太医与萧宜竹说了什么。
宣瑾柔:“好。”
萧宜竹迟疑了一会儿:“一个月后有个洗尘宴,朝廷中重臣都会到场,你也要去么?”
宣瑾瑾:“去!”
萧宜竹将身子转了过去,挑出了些奏折:“这些弹劾你的奏折,你要看吗?”
宣瑾柔懵了,弹劾她的奏折?
“看!”
宣瑾柔凑上前去,目不斜视地盯着奏折,上面“失心疯”,“皇后无德”,“病”,“废除”等字眼。
她连翻了好几份奏折,几乎都是相同的话术。
宣瑾柔只觉浑身血压都要升高了。
她的注意力在奏折上,毫无发觉自己离萧宜竹非常近,身上散发着沐浴后淡淡的香气,而萧宜竹的视线一直放在宣瑾柔身上,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暗了暗。
其实之前也有收到过,但萧宜竹一直都没有告诉宣瑾柔。
这次,他本来也不打算告诉宣瑾柔,可宣瑾柔却在这时候露出想接触外物的意愿。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好似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许久,前面突然出现一点光亮。
宣瑾柔看着看着,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
怎么归家省了一趟亲就都来弹劾她了,宣毅成势利刻板了点,格外好面子,不太可能弹劾自己的女儿,估计跟那后面来的史大人拖不了干系。
到时候这史大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转头看向萧宜竹,等萧宜竹说着什么 ,萧宜竹没有任何表示,却道:“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