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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觉柳樊瑀睡的还是可以的,他醒来后就看见誏寒溪闭着眼盘底而坐。
柳樊瑀:“……”早知道就把床让给他了,省得他在地上打坐。
誏寒溪缓缓睁开眼,看向柳樊瑀,笑道:“醒了?”
“嗯。”柳樊瑀兀自穿起衣裳,脑袋睡的昏沉,他想起什么,淡淡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誏寒溪摸摸脑袋:“要不还是硬闯吧!”
“打得过吗?”柳樊瑀深深发问。
誏寒溪沉思:“不太行,柳氏人太多,全杀完耗时耗力,我可以你却不行。”
柳樊瑀不理解,他没说让你全杀了啊,他道:“没凭没据也不能说他们搞邪术……要不偷溜进去?”
“好啊。”誏寒溪笑道,“到时候能打探就去,不能我们就跑!”
先前只是冥王给了个线索在柳氏的林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所以二人就进去了。再后面就被人稀里糊涂请到主家去了,之后妘逢雨也来了,所以二人对于偷溜进去这事吧,是属实做不到,如今柳氏更会提防,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
……
“小家主,甘山的两位没回来,月伊的今天一早也走了。”柳煦义拱手报告道。
柳柒缘手里拿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走了就走了罢,他们两个大门派的事,当不知道就行。这回招到了甘山,下会儿可能就是道界的那些老纨绔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柳柒缘眸色一暗:“柳寻近日修行的怎么样?”
“大有长进。”柳煦义道,“族中少有人如他一般。”
柳柒缘笑了笑:“那就好,多帮他看看,有什么事也只管提。”
屋外的柳寻静静地听着,他低着头,心事重重。
……
妘逢雨一身的伤回了月伊,不单单是那些在柳氏的月伊弟子们看到了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在路途中调养了一下下,谁知不小心受了寒,惹得妘逢雨旧疾复发,回到门派里就半死不活了。
褚泓汲亲自来接的。
整个门派的人都心疼的要死,那可是和蔼可亲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笑容满面乖巧无比的妘师兄啊!
谁把他伤的那么重!
门派上下都跟吃了火药一样,一直在问跟着出去的那些弟子,还势必要把伤害妘逢雨的贼人给找到然后大卸八块!
那些弟子们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一觉醒来,大半夜的发现妘师兄不见了,又发现他全身带伤回来了。问妘逢雨,他也什么都不说,那些弟子也很焦急。
妘逢雨恍惚中看到了褚泓汲将披风给了他,面色凝重的一把将自己抱起,然后快速飞奔了回去。
其实伤的还好,就是路途冷到了,他身子骨受不了凉,小时候的病根了,他想着成仙后应该会好起来的,所以也不在意,只是一直修炼,这回儿不在意的下场就是疼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冒。
还有点点抽噎。
他尝试开口说话:“师……师父。”
声音听着颇有些可怜巴巴,妘逢妘自己听着也觉得,他只是脑袋昏昏的,并没有故意为之。
在褚泓汲耳朵里倒是觉得妘逢雨在谴责,质问自己,他只得低声回道:“对不起……”
妘逢雨懵了。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想过让褚泓汲道歉,只是想着喊他一句,表示自己还活着,没那么严重的伤。
“我……”妘逢雨还想说什么,他想解释一下。
褚泓汲打断他道:“闭嘴。”
哦……
妘逢雨整个人就毫不保留的跟个黄花菜一样蔫了,眼睛外还在不停的冒水泪,他自己都觉得整张脸就跟泡在水里一样。之后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了,被人轻轻抚去眼泪,脸也干净了不好,再然后就是一股暖流自天灵盖流入全身,灵识内也是舒适悠闲。
褚泓汲帮他疗了伤,再帮他换了衣服,把膏药涂在身上,待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也不再哭哭啼啼的时候,他终于放心离去。
顺便带走了自己的佩剑,朝着月伊门派最深的暗道里走去,杀气重重。
他真的没想到妘逢雨会伤成这样,誏寒溪被药丸给弄死了,就算柳樊瑀没吃,留在誏寒溪身边,凭妘逢雨的实力不会打不过他,除非他自己刻意不出杀招。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了,究竟是什么让他下不了杀手?
他从认识妘逢雨来,就知道他对杀生极为厌恶,哪怕是那些妖魔鬼怪他也要再三犹豫,更别说是人,说的好听点是本性善良,不愿见血,说的难听点就是……性格懦弱。就因为妘逢雨比常人要厉害,所以他很少经历过生死,这件事只有妘逢雨能做到悄无声息,本以为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就好了,谁知道……就不该让妘逢雨去,让一个安安静静又跟个孩子似的人去做什么?
就因为他天生识得天地,通透万物?所以觉得他无所不能吗!
褚泓汲死死咬着牙,自己是做错了事,但还有暗道里的那个人,也免不了一死。
暗道的门被“轰”得打开,一大片阵法咒语画在地上,阵法中央坐着男子,他此时正撑着一只手看向门口的褚泓汲。
男子一身红色道袍,衣裳和造型略像个平常的道士,他笑眯眯的看着褚泓汲,问道:“你徒弟还活着吗?”
褚泓汲看上去平静的很,手中寒剑早已拿出:“你今天是活不了。”
男子狂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暗道,只听他缓缓道:“你当真是不知道啊?”
褚泓汲不语,但此时也只是示意他说下去。
“你家那个宝贝徒弟,他可是杀不了人的。”红衣男子作出一个砍头的手势,“谁让他是神族后裔,也怪不得灵力充沛。”
褚泓汲全身一僵。
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红衣男子话语嘲讽道:“天生灵力又如何,得道成仙又能如何?到头来连个想杀的人都杀不了。”
褚泓汲一剑刺来,红衣男子连忙躲开,话语仍然继续:“原来你当真不知道啊!我说你怎么舍得他去杀人呢?”
褚泓汲招式次次刺中男子要害,男子依旧不慌不忙躲开,每次都只差一点点,似乎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该不会真的死了吧?”男子轻笑,顺手挡住一张飞来的黑符,只听他淡淡道,“你道行还是不及你师父啊,也不知道凭你这本事,什么时候能杀了誏寒溪。”
到后面褚泓汲也用尽了所有手段,地道内墙壁抖动,男子也开始略显吃力。
“不过你放心,”男子眼眸中突然露出一丝平淡,“誏寒溪而已,你杀不了,大不了我杀嘛,举手之劳而已。”
褚泓汲皱着眉,怒道:“司文雎!”
司文雎衣摆处的黑笔符文随他的动作摆动,显得诡异几分,他轻描淡写道:“行了,你杀不了我的。”
司文雎眼底黑眼圈未消,此时也颇具一股忧愁美感,他稳稳落在地上,继续道:“当初可是你答应跟我合作的,一个徒弟而已。”
褚泓汲招式不减威力,处处逼着司文雎,司文雎还是有些累了,他徒手抓住一张符箓用法术一毁,手心受损,鲜血淋漓。
“闹也闹够了,我也该走了。”司文雎正色道。只见他“啪”地一声将手掌至于法阵中,咒文泛起阵阵红光,直直将褚泓汲的招数弹回。
褚泓汲手臂被阵的酥麻,符箓也尽数被毁,眼前男子一瞬便消失殆尽,包括他画在地上的符箓。
褚泓汲安静片刻的看着地上,待他离开地道后,再施法将此处封了起来。
褚泓汲看了全身灰尘的衣裳,揉着额角,回去换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