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稷追随玄盛十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门窗关好,外面很快没了动静。
阿祇这才放松下来,发现他们还泡在水里,这地方连着火墙,不用担心水会变凉,隐隐还有燥热之感,她家夫君的目光让她不自在起来,伸出手就去够浴巾。
“等下。”玄盛抓住她的手,将人抵在浴桶壁上。
水面晃动,强大的压迫力笼罩而来,灼重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这人靠得太近。阿祇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咱们,不是刚差点被刺杀吗?”
玄盛盯着她,“那又怎样?”
说完,唇就贴了上来。一定是压力太大需要精神释放,这人被激发了疯狂的一面。天雷地火的时候,她还能思考,不错,自己长出息了,不过他怎么还不收敛?辗转缠绵,也不知屏住了多久的气,阿祇才得以正常呼吸,恋爱果然使人昏聩,阿祇的脑壳运转,灵光一现。
她呼吸不稳地推开他,双眸水灵灵地瞪向眼前人,“你,你刚才是故意的。”
玄盛定睛看着她,“亲你,当然是故意的。”
她低估了这人的脸皮,“我是说,跌进水里,你是故意的。”
“我确定,是你把我拖进来的。”
她越想越气愤,“我是拉了你一把,但以你的身手,既然能躲开暗器,根本不会摔进水里。”
玄盛眼底如墨专注而炙热,似藏了一团无形无色的火焰,这个人在诱惑她,阿祇警铃大作,第三次试图逃离这个狭小的空间,话没说清楚,她家夫君怎可放她离开。
“夫人救命之恩,为夫该如何感谢?”
他家夫人可不吃这一套,“李玄盛,你可千万别说出那俗套的道理。”
李玄盛明知故问,“什么俗套的道理?”不知道情况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家的夫君微微一笑,果然不负所望地说道:“吾所以有大患,以吾有身,报之。”
此处有毒,不可久留……
英雄所见略同,反正稷已经解决了夜袭,李玄盛抱着湿漉漉的娇妻跃出水面,宽大的浴巾从头顶罩下来,脱离了热水,她被抱着在月光下出了浴桶。
阿祇打了个激灵,抓着他的手臂,“等下,这不是不合礼数吗?”
“婚姻之礼,人伦大者。你我婚书早已昭告天下,为夫凡夫俗子,不能交通神明,不能坐怀不乱,不如夫人慈悲,今夜渡我?”
“李暠,李玄盛,李长生!”
在一串大呼小叫的警醒无果,他家夫君俊美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为立体,湿衣让他肌肉的线条尽显,阿祇蓦地想起初见他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白骆驼主人,飞鹰传书和水下相救的回忆,相遇,离别,又相遇……不知什么时候李暠一步步走下了神坛,竟与自己站到了一起。
其实,李玄盛抱着他家夫人转了一圈,便将人放下。
一吻落在她的鼻尖上,“快换衣服,早点睡。”
看来阿祇自己想歪了,但不能怪她,实在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他家夫君很快绕到屏风之后,离去的背影有些炫目,屏风是一张完整的双面织锦,可惜密不透风,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和换衣声音,阿祇边擦头发边懊恼,她一现代人跟古人较真什么礼数观。
屋内那根熄灭的蜡烛,到底没有再点亮过。
明月隐入云后,更深露重,他们并排躺在床榻上,第一次同床共枕,身边躺着她的郎君,李暠。
屋里静悄悄的,唯有火墙里偶尔的火花声音,噼啪作响,令人心安。阿祇搭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心口,“长生,你睡了吗?”
每次开口叫他的小字,都有种难言的亲密感。
“嗯,睡了。”身边人小声回答。
阿祇一个翻身,侧卧抬起头,盯着他的优雅睡姿。这个男人的睡颜真的很好看,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墨发铺满身后,随着呼吸胸腔微起伏,就是闭着眼睛不肯看她。
阿祇悄悄地靠近他,“抱歉,我是不是经常给你添麻烦?”
他喉结动了动,嘴唇轻启,“你我夫妻一体,怎说麻烦?”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阿祇缓缓贴上了他的胸膛,她家夫君真的像睡着了一样仍规矩地躺着,若不是耳朵在他心口,阿祇不会发现,原来他的心跳亦如擂鼓。
她喃喃道:“你既然睡着了,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玄盛:“嗯,好。”
“长生,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