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苏言的心有些堵。
但时晏归回京这事……
“时晏归不在军队里好好待着,回京做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了?刚刚打了胜仗,胡人一时之间难以再组织足以攻城的队伍,双方已经和谈签约,于我们有利。京中还有这位在,晏归哥当然要回来,我猜他不只是自己回来,还得带一部分人回来。”
苏言意识到,他们是真的要开始和赵明德正面对抗。
她找凶手的事,必须尽快进行。
苏言说:“我想去一趟时府。”
时晏归因军功被封为侯,如今的时府,奢华程度仅次于皇宫和赵明德的私人府邸。
苏言换了一身婢女的衣裳,随粱易入府。
即便是婢女的衣裳,也比苏言的粗布麻衣更精细,乍一换上颜色鲜艳的裙衫,苏言仿若变了一个人。
粱易赞叹道:“更可爱了,这才像女子。”
苏言催粱易“交代”时府的情况。
二人都在马车上,赶车的是粱易的贴身侍卫丰途。
丰途沉默寡言,性子与粱易完全不同,二人已相处十余年,可以信得过。
粱易说:“在晏归哥被重用之前,时府已经沉寂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出的最大一个官是正三品,和从前没法比,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晏归哥,时府现在已经落寞了。”
“二十年前,晏归哥的大伯是当时的丞相,在当时,赵明德的权势就已经不小。除此之外,皇后母家,外戚言氏也有一定势力。当时言氏出了一个将军,与朝中几个官员商量着除掉赵明德,但计划失败,时丞相当时选择站在赵明德那一边,与赵明德联手灭了言氏,皇后的性命都没保住。”
“时丞相当时虽然站在赵明德那边,但二人的关系并没有维系多久,两人互相针对,最后赵明德把时丞相挤走。时丞相被迫告老还乡,死在路上,朝中都在猜测,是赵明德下的手,但没有证据,也不敢有证据。”
“从此以后,朝中只有赵明德的势力最大,一直发展到今天。”
“晏归哥的父亲在世时只是七品官,在时家不受重视,晏归哥也不被重视,时家一直是晏归哥的三叔说的算,晏归哥的父亲排行老二。”
“晏归哥的祖母还在世,我见过几次,挺偏心时沛的,时沛就是晏归哥的三叔。时沛现在是户部尚书,是晏归哥被重用后才升的尚书,依我看,全都是托了晏归哥的福。不过户部还是很重要的,咱不能得罪时沛。”
“时沛应该还有两个弟弟,一个闲赋在家,另一个……应该死了吧?很多年没见了,没听时家人提过。时家现在是时沛当家,不过如果晏归哥在,他不敢说什么,你把晏归哥哄开心就好。”
苏言翻了个白眼,“谁要哄他开心。”
“我怎么觉得你对晏归哥有偏见?”粱易正色道,“他是我见过的最会打仗的人,他刚去边疆时,可没人把他当成宝贝,他是要跟着其他人一起上阵杀敌的,他第一次上战场就不畏惧,还拎了三个敌军人头回来,很少有人能做到。晏归哥有今天,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打回来的。”
苏言无奈,“是是是,我知道,他刚刚还打胜仗了,对吧?”
粱易眉开眼笑,“是啊,在安平镇打的,打了个大胜仗!”
苏言强扯出来的笑容僵住,“在安平镇?”
“对啊,你知道这个地方?”
苏言声音颤抖,“怎么会是安平镇?”
“我想想啊,好像是安平镇的县令投敌,胡人本想以安平镇为突破口,攻打大周。你也知道胡人的秉性,进了城就烧杀抢掠,如果真让他们占了安平镇,附近几个城镇都没好果子吃。好在晏归哥提前发现县令做了叛徒,将计就计,提前部署,将敌人引入包围圈,一举歼灭!”
安平镇的县令……是秦县令。
秦县令投敌?
难怪时晏归和郡守会去安平镇,原来是为了此事。
可既然是将计就计,安平镇就成了靶子,它会变成什么样?赵大哥可还好?
苏言的心跌落谷底,她问道:“安平镇现在如何?”
粱易还是头一回见苏言紧张,他奇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信上没说太多,而且信也不是写给我的,我只是知道这个消息而已。对了,此事不能告诉别人……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保密,反正二哥告诉我任何事,我都不会随便说的,我可是把你当成朋友才告诉你。”
苏言的心重重落下,沉闷不堪。
时晏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