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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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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动了动手指,骨节生锈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幻听,每一声都清脆,每一声都突兀,异响催动慌乱,人木着坐那儿,手掌却迫切地四处探寻那个方方正正的物体,手机,她要给妈妈打电话。

恐惧慢慢爬上她的脸庞,手指僵硬,因紧张按错好几个键,通话等待,接通。

‘凪’取自静止,她却再也不能如那般风平浪静。

以为会同样紧张得没法说话,结果提示音结束的那个瞬间,听到空白声,她脱口而出:“妈妈!”

脆生生,带有孩子气的委屈,迫不及待向家长寻求安全感,固执回到幼年蹒跚学步时期,跌跌撞撞也要扑进妈妈怀里,妈妈和那时一样,屏幕那侧的声音传进鼓膜,传进心里,贴近灵魂温柔耳语:

“啊拉,绘里?”

“妈妈……”

“看过录影带了吗?稍等一下,爸爸在睡觉。”安静数秒,一阵细微的关门声后,再次接通:“前几天刚好到东京转机就顺手寄了过去,诚士郎难得打电话来,果不其然,从小开始和绘里有关的事才愿意和爸爸妈妈沟通。”

父母出于职业原因满世界飞,不知道电话那头时间几点,但知道无论几点,她的电话妈妈总会接。

童年时期建立的信赖感很难崩塌,相信与依赖,任何一个交到别人手中相当于自寻死路,可面对妈妈绘里双手托举,踮着脚安心交付,这份感情不会被时间冲淡,反而经过时间积累,变得愈发厚重。

提到‘诚士郎’,绘里垂下眼,无言的沉默。

从玲王的口中已初见端倪,隐隐约约触碰到真相,如果她和诚士郎没有血缘关系,那么谁是亲生的再明显不过,长相、瞳色,诚士郎继承了父母各自的特点。

妈妈没察觉异样,感叹:“诚士郎还真是在意绘里。”

‘诚士郎还真是喜欢妹妹。’

时隔多年,妈妈的声音与录影带里相差无几,她捏紧手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询问:“妈妈,为什么现在说起哥哥,对我的称呼不是妹妹,而是名字了?”

正常来说,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诚士郎还真是在意妹妹。’

特地把对她的称呼由身份更改为具体的人名,为什么这样做?什么时候改的?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改的话会怎么样?

她混乱中抓住重点,微小的细节往往容易被忽略,回归神来,那些可圈可点的证据统统都摆在面前,位于她未曾留意的视觉死角,杂乱、堆砌,摇摇欲坠的模样。

妈妈很疑惑,用一种意料之外,没想到她会问,存有迟疑的语气:“诚士郎提的哦,他说绘里不想以从小一起长大为理由,来要求他必须把你当成妹妹相处,叫名字更符合绘里的期待……等等,诚士郎没告诉你吗?”

死人说谎兔。

……他早就知道。

难以言喻的心情翻涌而至,尖锐心酸得要命,她低下头,脸几乎全埋进头发的阴影里,身体细微颤抖,短暂瞬间经历无数次尝试,依旧很艰难说出口,声音难捱:“我不是妈妈的孩子吗?”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把世界翻到背面那种静止,过了许久,妈妈轻微叹气,带有与整个世界对抗后的疲惫:“绘里,妈妈很想你是我亲生的孩子,妈妈特别特别想。”

手机滑落,狠狠砸在大腿上,砸在心上。

屏幕反光映出她此时的神情,不安、错愕,内心好像有无数只手从四边八方撕拽开来,剖得生疼,真相浮出水面,伴随妈妈的话,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骨肉分离,不可挽回地失去了。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挤压喉咙,唇齿不禁打颤:“妈妈……不要这样……”

“妈妈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应该是你的孩子吧?妈妈?求求你了,我是妈妈的孩子吧?从有记忆起我就待在你身边,我们一直是一家人啊?”

一字一句,难忍泪意。

眼前视线变得朦胧胧一片,她惶然无措,连连摇头不知道在拒绝什么。

脑海里忽地重播录影带里的片段,妈妈牵着小小的她漫步于烟花下,不时侧脸诉说些话,声音很温柔,那天妈妈髻发挽成花朵的形状,额角发丝垂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连河岸的风都会为之动容。

“想要依赖谁并不是麻烦的事。”

“绘里看见诚士郎自己走路,也跟着不让爸爸抱,是怕给爸爸造成负担吗?”

“至少,妈妈希望绘里可以依赖一下妈妈。”

零星碎语挤进她贫瘠的世界,那时她的内心像烟花一样五光十色起来。

听到她连珠带炮般狼狈求饶,电话那头的人急得来回打转,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没有差别的,和诚士郎说得一样,不用给爱加上身份,妈妈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才喜欢绘里,而是因为是绘里,才想让你当我的孩子啊。”

生怕她不相信,继续说:

“我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第一眼就很惊讶,这么可爱的小孩,为什么会有人遗弃。”

“真正把你接回家的那一天,妈妈永远都不会忘记。”

“从那天起我就无比庆幸。”

“谢谢你成为我的孩子,绘里。”

玲王再度回到这个小角落,迎接他的不是等待安慰,心酸落寞的孩子,绘里一瓶酒砸上桌,另一手把桌面拍得乓乓响,身子前倾,注意到有人靠近满脸不爽地眯着眼望来。

看到是他,把手边的奶油塔塔推过来,大方示意好东西一起吃。

玲王:“……”

这是喝了多少。

婉拒甜品盛宴,从孩子手里抽离红酒瓶,倒进晶莹剔透的波尔多酒杯里,玲王从容不迫地晃晃其中液体,高雅的气味从他这般动作里散发出来,扭头教育道:“红酒的魅力在于,静置杯中欣赏它迷人的色泽,慢慢品尝醇香的口感,尽情享受浪漫远远高于品酒本身,这样的喝法完全不懂它哦?”

说完,不仅没有阻止,还将酒杯递到她手边。

看来是不满意她抱着酒瓶不撒手的狂野派喝法,两个未成年人间惺惺相惜,绘里狐疑地看他一眼:“玲王,我发现你还挺叛逆的。”

“比不上你。”玲王没有陪她喝,角落里灯光黯淡,似有若无弥漫迷醉的氛围,桌面凌乱摆放各类甜品,喝过的香槟杯拥挤成堆,香槟混气泡水的饮料并不醉人,猜到她豪饮红酒的原因,他调侃道:

“魔女的自甘堕落?”

索性是个伤心的夜晚,孩子愿意喝就喝,况且她已经喝得脸色酡红,两指托着他送去的酒杯往上举,歪头好像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玲王提醒她:“最后一杯,这酒后劲很大。”

像戳到某处神经,绘里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碎碎念起酒醉后的胡话,有些语速极快听不清,有些胡言乱语听不懂,最后憋不住嚎啕大哭:“凪诚士郎那个混蛋骗我cos了十七年他的亲妹妹,还钱!!”

“噗嗤。”

谢谢,有被笑到。

玲王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还好附近没什么人,看不到他的宝物丢脸名场面,正打算安慰安慰,绘里也没放过他:“还有你,玲王,跟凪诚士郎同流合污,你真不是好狗!”

“你俩背地里没少看我笑话吧?把人耍得团团转有意思吗?”

“我才没被耍得团团转呢!我天生就爱转圈!”

酒鬼辛酸抹脸,蕾丝手套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胡乱蹭得创口贴反翘,掀起一截,玲王只好耐着性子把她的手按下去,反手将胸前口袋里的手帕巾取出来,替她擦去委屈、无助,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效果不是很好,妆擦得一团乱。

想来她现在也没心情去管,玲王默默收手,又听到她忽然小声喃喃:

“还好……”

“诚士郎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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