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恭半信半疑,“这小姑娘,不会是你找来的说客吧?”
孙柏反问道:“我到布行三年,除了这次回乡不得已之计,我可曾欺瞒过东家一次?”
张元恭摇了摇头,“之前你的确不曾欺瞒过我,但这番戏弄,胜过千句谎言。”
邬行香急忙说:“我是第一次来此地,根本不认识这家人。”
孙夫人才想起邬行香是来问路的,“小姑娘,你刚刚说你迷路了,你是想去哪里?”
邬行香答道:“吾乃阴阳命相之士,途经此地,听说这里是国师古算拾之故里,想去他的故居拜访。”
孙夫人笑道:“国师故居很好找的,路上随便找个人说去天官庙,大伙儿都知道。
若是你有下榻的客栈,告诉店小二你要去天官庙,店中自然有人送你们前去。
对了,你们饿吗?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邬行香心想,此地之人真是热情。
“多谢夫人,客栈还有同伴等候,今日就不继续叨扰了。”
孙夫人也不强留,邬行香跟李嗣瞻离开了孙家。
回到路口途中,邬行香感慨道:
“这个孙柏,居然想到躺在棺材里归乡,还看出了张元恭命中之财已止,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李嗣瞻随口答道:“和你一样,怪人一个吧。”
邬行香经此离奇之事,倒是兴致盎然,亦随心应道:
“常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司天监天文官,常于寒夜观星。
察天象神异,窥天地奥秘、悟乾坤之理。
殿下若说我们是怪人,也不算全无道理。”
李嗣瞻还想说些什么,等在路口的虎小忠,见到两人,急忙迎了过来。
虎小忠嘴唇颤抖,想问又不敢问。
邬行香直接将结果告知于他:“放心吧,没鬼。”
虎小忠骤然放下心来,“太好了。
我已经找好此处最大的客栈了,到了客栈,姐姐你再将事情说给我听。”
三人进了客栈后,邬行香发现这里比之前的客栈要大上许多。
而且装饰得别具特色。
两侧有石狮,假山流水,更令人瞩目的是对联。
寻常客栈的对联,写的多是迎四海客,纳八方财之类的话。
但这个客栈的对联是:“国师故里迎佳客,祥光赐福瑞气盈。”
邬行香偷偷一瞧,李嗣瞻的脸果然又黑了。
虎小忠也看出了李嗣瞻的不悦,解释道:
“这是此地最豪华的客栈,我要的也是最好的上房,酒菜也备好了,我们先上去吧?”
李嗣瞻最终没说什么,三人进到房内,开始享用热气腾腾的饭菜。
待吃到半饱,邬行香开始跟虎小忠讲在孙家的见闻。
虎小忠听得着迷,“这简直像志怪话本的故事,早知道没鬼,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见识了。”
邬行香又说了些细节,感慨道:“孙柏此人,简直是吾等牛马之楷模。
帮东家赚得家财万贯,不想干了,哪怕装死也要回家。”
虎小忠后知后觉有些愧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冲在前面的。
刚刚在路口,我还想我真该死,居然让殿下和姐姐去冒险。”
邬行香安慰道:“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把殿下保护得很好吗?”
李嗣瞻见不得她如此自夸,“那我倒想问问,若是孙柏真的尸变了,你会怎么保护我?
若是凶险万分,你又如何护我周全?”
邬行香郑重思之,答道:“我会为殿下念邪祟离身咒。
若是极度凶险,我就抢走所有人的糯米,撒在殿下四周,围成一个圈,让那尸体,不能靠近殿下。”
李嗣瞻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嘴一问,邬行香口中,能说出什么正常话?
可惜虎小忠跟他想的正相反。
虎小忠肃然起敬,向邬行香敬酒。
“姐姐,你保护殿下之心,真值得我学习!”
邬行香正色道:“同舟共济,众志成城。”
话落,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嗣瞻冷眼以对,“都吃完了是吗?早些休息,明早去天官庙。
邬行香,特别是你,不得晚起。”
邬行香闻言,二话不说,立即起身回房。
一枕晴窗睡初觉。
邬行香早起后,就问起了店小二天官庙如何去。
店小二站在门口为她指方向,“往这里一直走,左转后会看见一座桥。
桥上有路引牌,你跟着路引牌走,就看到天官庙了。
客官,要是需要的话,店里有人可以带你们前去。”
邬行香摇了摇头,“不必,我们用过早膳,自行前去就好。”
待三人吃早膳时,虎小忠突然放下碗筷。
“不知怎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