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国公府,我和秦二小姐是初次见面吧,秦二小姐为什么能认定我会是秦大小姐的良配?”
大理寺卿大人的目光如鹰般锐利,岁檀的满口胡言乱语顿时噎住。
她求助般地看向临祈,便见后者也是一脸好奇地注视着她,似乎也对此疑惑很久。
如此,岁檀只能义正言辞地独自胡诌诌:
“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人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特别有原则。”
被夸赞的人不置可否,高冷地连个反应都没有。
“……好吧。”
她杏眼转一圈,继续诚恳道:
“是因为我觉得阿姐跟你在一起的话,就能活得久一点了。”
祝衍挑眉。
“毕竟辽族十三波暗杀都没杀死您,您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身旁的临祈猛地瞪大眼睛,震惊异常。
与此同时,祝衍眉峰高高蹙起,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落过来,堂而皇之地表达起孤疑。
岁檀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其中的问题:
现在的辽族刚被三殿下杀个片甲不留,还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塞外异族,还远没有暗杀大梁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的能力。
“那个,我是觉得辽族即使斗胆闹暗杀,也暗杀不死您,哈哈哈哈哈。”
无故露了馅,岁檀只能绞尽脑汁转移话题,妄图把这个问题翻篇。
然而无用,大理寺卿明察秋毫的森森目光依旧紧紧注视着她,似乎想要在蛛丝马迹中寻找什么破绽。
岁檀硬着头皮不敢躲,只好在底下偷偷拽着临祈的袖子借力。
好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的祝衍终于肯收回审视。
岁檀暗暗松了口气,松开手时才发现自己把临祈的袖子拽的全是皱褶。
“不是我不想娶。”
话至此,祝大人终于不再藏着掖着:
“只是我拿什么去国公府提亲,你们父亲不会把岁筝许配给我的。”
这是实话。
即使再如何得圣心、炙手可热,出身草莽又必须要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也绝非大梁勋贵人家眼中的良配。
以秦国公踩高捧低的性格绝对会对他避而远之,更不可能将其视作乘龙快婿。
“无妨。”
岁檀黑漆漆的眼珠滴流转,祝衍道行尚浅不知,临祈一瞅便知她又在谋划什么了:
“我父亲不让我阿姐嫁给你,我让啊,你来跟我提亲不就可以了!”
“你?”
“没错,就是我!”
她一拍桌子噌一下站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我们母亲早死,父亲也没有续弦,国公府没有主母,按理说就该是嫡小姐掌中馈、张罗里里外外这些事,我来筹谋国公府小姐们的婚事也是名正言顺。”
“更何况,我还是三殿下的未婚妻,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准皇家儿媳妇,为一个区区国公府小姐主持婚事更是没问题!”
“占嫡又占尊,府内府外都合乎礼数,我就是你来提亲的不二人选。
届时你让媒婆来找我,我跟媒婆交换你和阿姐的庚帖,这门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沉默,无边的沉默在包厢里蔓延,在场的另两位都被这安排震住了。
好半天就听“哇哦”一声。
大理寺卿挑着眉,真心实意地转头,面向临祈表达了自己对准妻妹各类天方夜谭的不解。
“这位皇子暗卫大人。”
他咬字“皇子”,极其意有所指:
“她这样以三殿下的名义在外面狐假虎威,您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临祈轻咳声,甚至都没好意思抬眼,“……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好,很好。”
大理寺卿面无表情地连连点头,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赞许:
“三殿下有你们真是他的福气。”
“这事就先这样吧,秦二小姐说的我也会考虑。”
这么说着,祝衍也不欲再停留,起身便走。
岁檀目送他离去,撇撇嘴刚要喊临祈离开,便见临祈突然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抬起头仰望着她。
逆着光的方向看不清表情,但能听到他微微颤抖的声音。
“小姐,为什么你会知道辽族对祝大人的十三次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