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江牧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莫娜:“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在打群架。”
“啊?”
江牧愣了下,很想揪着莫娜问:到底是谁打谁别说得那么含糊!
义眼在黑暗中自动调整为夜视模式,莫娜上前一步,走进巷子中,透过黑暗的环境看见了里边的情况——
有个女人被按在地上,粗糙的地板剐蹭着她的皮肤,翻出红白的血肉,除了地板磨出的伤,她身上更多的是殴打导致的淤青与伤口,地上还有她被扯掉的头发。
长着络腮胡的男人大笑着拽起她的头发,一拳砸向她的脸,另一个瘦弱的男人嘴里念叨着污言秽语,他手里提着一根木棍,很显然,女人腿脚的骨折就是因为他的木棍。
他们听着女人的求饶声与哀嚎声,看着她满身伤痕,他们大笑着。
弱势者的痛苦成为了他们的养料,被汲取被践踏,这比任何神经饮品都要令人上瘾。
莫娜的视线扫过被罩在黑暗中的两个男人,忽然对上了另一双眼睛,恐惧的外壳下是泌着毒液的恨意。
“咦?”米雅看着莫娜蓦然露出的笑容,心中疑惑。
接着就瞧见对方从武器包中抽出了把匕首,上前一步蹲下,把匕首摁在地上无声甩出。
她的另一只手捻着一颗小石子,随意打向黑暗中的任何一处,发出“哒”的响声。
莫娜直起身子,半垂着眼睛注视前方,金色的义眼犹如两抹日轮,瞧见匕首被女人握住,她幽幽翘起嘴角。
“要走啦?”米雅见莫娜从巷子中退出来,她探着脑袋往巷子里看,只看到两个四处乱转的男人,“你的武器不带走吗?”
莫娜大步向前,语气悠扬:“偶尔做个慈善。”
耳麦对面的江牧一脸懵,他喃喃自语:“什么慈善?”
他后方的同事伸了个懒腰,好奇道:“谁做慈善?现在还有哪个冤大头会做慈善?”
江牧迟疑道:“…莫娜。”
“……”
同事沉默了一会,接着道:“慈善?是恶作剧吧,绝对是恶作剧。”
叮咚。
门铃响起,过了三秒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脸上有刺青的女人。
米雅捏着玩偶兔子挥手:“晚上好呀尚卿姐姐!”
莫娜双手插兜,倚靠在收容箱上:“呦。”
尚卿扫了她们一眼,侧过身:“进来吧,收容箱也带进来。”
莫娜把收容箱放在客厅中央,打量了一下这间房。
这种小镇上的汽车旅馆房间普遍不会很大,但尚卿这间却有点出乎人预料,与公寓没什么区别。
考虑到尚卿长时间都在出差,是某种意义上的对外常驻干员,那么拥有这么一间房也在情理之中。
尚卿拿来换洗衣物:“先去洗个澡,你们太脏了。”
莫娜耸耸肩,和米雅一起进浴室,这浴室够大,洗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泡在浴缸里愉悦地眯着眼睛,半晌,她转动视线,目光落在米雅身上,女孩坐在凳子上,身上裹满了泡沫,看起来就像一只绵羊,这只绵羊怀里还有一只长着长耳朵的小绵羊。
“你还没缝吧?”
棉絮都混到泡沫里了。
米雅闻言抬起头,下巴上也沾了一圈泡沫:“小小脏脏,米雅洗澡所以小小也要洗澡,米雅有很多棉花!”
莫娜:“你随意。”
说完闭上眼继续泡,浴室里只剩下米雅搓娃娃的声响。
尚卿绕着收容箱观察,光学迷彩已经被关掉,异形0326的躯体就这么暴露在灯光下。
被剖开的血肉中露出半颗缓慢收缩的异形之核,核心没有被摧毁,异形0326就无法彻底死去,血肉中长出密密麻麻的肉芽,肉芽只有一指长,距离修复躯体还早着。
对于没有超速愈合的异形来说,自愈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特殊异形与普通异形确实有外观上的区别。”尚卿说。
耳麦对面的好奇道:“什么区别?”
“普通异形的外观会更倾向我们已知的生物,比如虫类或者爬行动物,但特殊异形更像是杂糅而成,难以形容的存在。”
耳麦对面的人恍然大悟:“就是一个长得比较通俗,一个长得比较抽象呗。”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真想知道与特殊异形打起来是什么感觉——”
尚卿:“你可以去问莫娜和米雅。”
“唔…说起她们两个,还没洗完澡吗?”
尚卿看了眼时间,距离莫娜进入浴室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于是她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你们在泡温泉吗?该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