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锁打开了，海妖拎起机械门板，里面黑洞洞的，冒着凉意。

“请。”

......

“编号D-126巨日城无人区负责小组，编号D-126巨日城无人区负责小组，有人听得到吗？”

被高应勋挂断通讯的那位联络员名字叫高瑞加，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但因为他的姓氏，没人正面怼他，就盼望着有人会想着这里有一个高家人放他们一马。

高瑞加自己却知道，这绝无可能。

他扶了扶自己脸上厚重的眼镜框，做出冷漠的判断。第一，他不过是高家的边缘人物，能被送到这里就说明他毫不受重视，他们不会花费多余的人力来救他。

第二，正因为他是高家的人，更清楚他们多冷漠。

这些人在白费力气。

“慌什么慌。”老员工骂资历轻的组员，人和人之间相互抱怨。

“该死，该死，到底是只有我们组这样，还是其他组的也一样！”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了，法不责众，现在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完全是断开的，如果收到波及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其他实验组。最好是整个实验监控部门。这么多实验数据，他们难道舍得吗？”

“可是，这些数据，换了人也——”也可以替代。

人根本不重要，这些数据才是重要的。

“别可是了！你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出去！别说这些灭自己志气的话。晦气死了。”

一直相安无事的同事之间难得说这么重的话。

“消杀程序还没有开始，上面的人是不是知道和我们无关？我们不会死，对吧。”

监测组内并非一个玩家都没有，但现下令人难堪的是，能被留到办公室坐着的实验人员，玩家天赋大多是往智力发展的，仅凭了一点点玩家数据面板上的附加值，压根撼动不了实验基地的钢铁牢笼。

一群人被困在这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怎么会还没有人过来？

“会不会是真的其他组也出问题了。”其中一个员工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了，战战兢兢地说：“和外面的链接断开之前，上面还找我要一份实验数据报告，要是我没赶上交报告的时间，真的会完蛋。”

“诶，30多岁的人了，冷静一点，哭什么哭。”

唯一一个武力值稍高的智力型玩家为了撞门已经负伤，其他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动手了。

被什么故意打散组成的团队压根没有凝聚力，人人恨不得把所有人供上去给自己当替罪羊。

“诶，等等！”

一个员工趴在机械门板上：“好像有人来了，我听到了脚步声。”

“嘘——大家都安静，安静!”

外界传来消息，D-126巨日城无人区负责小组心照不宣分成两批，一组人希冀有人来救自己，站在门边上听外面的动静。

还有一批则和高瑞加一样，站在墙角，默默把自己缩成一团。

“啪嗒——”

有人欢呼：“门开了！门开了！”

高瑞家冷静地透过镜片看向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外面的冷气进来，他哈出的雾气，在眼镜上蒙出一片雾，模糊了面前的景象——他熟悉的同事们，像是被压缩的影子，突然安静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异常。

这个词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随即一阵熟悉的悦耳旋律钻进他的耳朵。

“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雌雄莫辨的嗓音，蛊惑人心。

他有些恍惚地想，这是，摇篮曲。

在这里，这首歌有另外一个意义——实验体的安抚曲。

高瑞加很想抬手擦一擦自己眼镜上的雾气，但是手指才伸到眼前，来不及抹去上面的水汽，模糊的人群就先散开，恍惚间，他看到一个高大的人迎面向他走来。

“是你。”海妖的声音诱惑危险：“我的眼睛呢？”

修长粗壮的爪子一言不合掐着高瑞加的脖子，轻轻松松把他从地面抬了起来，他伸手想要掰开扼住自己呼吸的手掌，却摸到海妖指尖薄薄的蹼膜。

他艰难地呜咽，痛苦地蹙眉，瞳孔里钻进一丝碧色，求饶：“我，我不知道。放过我。”

“不知道？你放过我了吗？”

塔萨冷漠的俯视自己面前这个脆弱的人类，这样的人，每天透过自己的眼睛，观察自己的隐私吗。

啧。

没意思。

“咔——”脆弱的人类脖颈被海妖扭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