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对方从一开始就对应该只见得到一人的莲称为“你们”和其对自己飘忽不定的眼神都能佐证这点
(超能力者是怎么到底层做乞丐的……)
一些很新奇的词汇拼接在了一起,让超梦有一刻想要直接扒出眼前男人的海马体仔细探究探究……然后顾及到自己不久前新增的道德观念及事情发生后显而易见莲会对其产生的生理及心理反胃,让超梦在下一刻放弃了上述既不理智也不人道的想法
烦躁
骨子里习惯了“支配”“凌驾”的超梦还是对对方仅仅只“看破”有些接受不能,但祂现在能够处理好这些
“!”
逻辑的思考与决定只占了情感矛盾时间的一小部分,超梦选择性地将莲在底层时的见闻片段直接投射到了男人的脑子里
下层状况的情报对于莲毫无作用,只是些破破烂烂的景象而已,跟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说了也没什么坏的影响吧?
如果真的有不怀好意的想法?
并无妨害,超梦会让这大叔知道自己的特攻是如何上到194的
(好……好强的掌控力)
盯着莲眼中泛过的紫光,自然而然的想法从男人脑中飘过,虽然传递过来的记忆片段经过过量甄选而显得有些没头没尾,但男人黢黑污渍的脸上仍挂下了一滴冷汗,心中的惊骇不言而喻
而鉴于男人明显对下层的熟悉情况,超梦相信仅仅通过那些经过自己严格筛选,绝对没透露任何莲的来历,自己行踪和莲可能的与自己互动的情况的记忆片段也绝对够男人对下层现状有了具体分析
“……”
沉默
“……”
男人得到那些图景后就陷入了沉思,而恰巧莲更擅长无条件实时沉思(发呆(超梦亲测)
“哎……”
男人极长的叹息打破了沉默,仿佛想要将中年人特有的忧郁不吐不快的叹息,虽然超梦疑惑为什么不是先把嗓子里那几年没清过的浓痰带出来先,额……好吧,这无关紧要
“……”
男人在肮脏但仍能保暖的外套中一阵摸索,最终在内包中翻出来了一张已经磨损出底下塑料原色的电子卡递给了莲
“这是星辉电力设施总局第三密室通行证,不了解是什么也没关系……哈,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我偷出来的,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个了
拿着吧,有机会到这个地方看看,就当帮叔叔一个忙……不帮也行,这玩意找个识货的应该还能换点钱”
“……”
莲看着被男子掀开外套后,从中飞出的几只老倒霉蛋蚊虫和卡片上塑料原色粘着的不明黄黑色块,无论是前伸的手势还是脸上的小表情都明晃晃带着嫌弃地接了过来
“唔?”
莲的微表情男人可能注意不到,但莲嫌弃唯恐有一点碰到卡上不明色块的手势男人绝对是看的清清楚楚
“哈,小屁孩嫌弃什么嘞……也不看看自己脸脏的像只花猫”
沉闷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些活跃,嗯,气笑了的活跃
莲收回拿着卡片的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过久的长途跋涉让背心,系腰上的外套,裤腿和鞋子都有所磨损,污泥遍布,先前与自己同步的美穗都是这画风(?)所以觉得还好,现在看来是有清洗的必要了
“哎……”
对面的男人交付完了物品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但这次不是忧郁,而是悠悠转转带上了不少困意,仿佛年轻时却了不少睡眠,现在无论如何也要狠狠补回来
挪动着身子将井盖亢好,十分缓慢,但过于稳健,就那样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亢了回去
“神,如果你真的还存在于这里……救救这个地方吧”
(?)
突然的视线让正在于莲沟通等会儿如何洗澡相关方案事宜的超梦感到十分敏感,仍确保自身隐蔽的祂眼神下意识锁到了男人身上
几乎只是唇齿的嗡动和一团模糊不清的气音让超梦即使能完美还原那一刻的音频也实在分辨不出男人到底是在念叨着些什么,但过于迅速而凌厉的语气转变又让超梦事实有些好奇
“害羞羞……叔叔我啊,就先睡觉喽,不打扰年轻人爱干啥干啥”
那最后的一道目光或许是交给了仍隐蔽身形的超梦,又或许只是交给无处不在的空气和自己心中并不可能的念想,男人气音中带着满满的睡意,继续日复一日,想必今后也是的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生活
(分辨不清……可恶的讨口子当什么谜语人!)
最终放弃,对男人给莲“好心施舍”(这施舍了啥啊……)的感激被自己首次无能的憋屈和心急消磨殆尽,超梦决定还是先解决眼下“莲太脏了”和“怎么去中层登记”的现实事宜
————
避难所顶层会议室
鞋子踩上桌面的声音
被击晕到昏厥/击退后噤若寒蝉的人
“哈……”
叹息/喘气
六月15日下午4:04
“呼——”喘好了最后一口气,做好了最后的调息,美穗终于提起了开口的勇气
“嘿,岩仓政美……这就是你承诺的什么鬼‘人类最后的堡垒’?”
“如果你的作用真的只是坐在这里动嘴皮子,那你最好在我的拳头印在你脸上之前自己滚下去”
力竭而沙哑的声音,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自莲醒来的早饭后就滴水未进,带着那美穗自己听不出来,但其它人听着有些戏谑/自嘲到疯狂的笑声
“……”
而对此,自始至终,无论会议中众人如何喧哗,对自己如何点名,甚至美穗如何失礼地大肆发泄都丝毫未作表态的“政美领导”终于会给出自己的至少是些许动静吗?
“如果你真的想着手改变它,那你就得实际行动去领导它”
良久,座椅上不说观众们铁定会认为只是一摊死肉的物体终于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我猜你早就知道这些”
磁性/年轻的声音语毕,那坨先前对于美穗来说或许还不如一坨烂肉的东西转过了身来,让美穗终于得以见到自己明明才别不就但却感觉许久未见的脸
成熟而疲惫/青涩且带这些附属于这份青涩的俊脸
美穗还是不由得/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对面的男人也如美穗般不由得地笑了一下
“我们如此争吵多少次了?”
对面的男人首先牵起了话头
“很难说……”美穗微皱眉头,终于表现出了些独属于女人的忧郁,然后表情直转其下,“你根本不是岩仓,你到底是谁”
“……”
异变的,超出现状的话题曲折让对面的男人略陷沉默,但美穗依然看不出对面男人/青年表情的变化,依然带着那分自己已无比熟悉的沉稳……沉着……
“Vault03号设施最高领导人政美,我还能是谁”
“?!……”
对自己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轻易地击垮了美穗刚坚定的自信
“你不……不……你就是政美才对”
“。”
当站立于会议物理制高点的身形不再坚定,仅立于其下的的身形在美穗的视野中也变得伟岸了起来
美穗突然感觉头好晕,就像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特别生气闯进了会议室,莫名其妙地把一堆人打翻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己最熟悉的人发着最陌生的脾气……自己是不是
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青年身影被重影分为了好几个,然后,美穗终于得意窥见了自己无法确立的想法
她不再相信的自己的眼睛,不再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觉,甚至不再相信自己脚下就踩着自己最熟悉的会议室圆桌
“不,你这家伙可能是政美,但像你这样好高骛远的小BYD绝对不是岩仓!”
猛甩脑袋,抖擞精神,自相矛盾的抽象话语说得正气凌然
而对面呢
美穗看见,岩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