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会,被带着学生上门告状的老师给毁了。
告状老师从他如何如何欺负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起,细数他在学校种种劣迹。
吴爸气得涨红了脸,认为在一众商业伙伴跟前丢了面子,甩了他一大耳刮子。
辩驳的话尚未出口,他就被打懵了。
他想说这回他可没欺负错人,想说你们不要被好学生骗了,想说这玩意焉坏着呢,他欺负女生。
可他看着周围人或失望或嘲笑的眼神,看着父母又难堪又愤怒的脸色,想到从前的劣迹斑斑,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他想,我天生就是个坏孩子,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当天晚上,他听到爸妈在客厅讨论,要把他送到什么熊孩子改造营。
他做了一晚上噩梦。醒来,就在吴家了。
一开始,他觉着这改造营也太逼真了吧,场景1:1还原,跑龙套的演技都贼溜。
只是脑子里多出一段另一个“吴煦”的记忆,莫名其妙。
不知道谁给写的人设,他从没见过这么惨的小孩,爹不疼娘不在,住柴房吃馊饭,干最累的活,挨最多的打……同名不同命呐。
哦不,现在同命了。他好像成了这个惨小孩。
第一次见王文泉,从记忆了解到,这是一个男的做人老婆,还生个儿子,吓了好大一跳。
后来,他被这个不男不女的,拖来拖去的到处干活,看他叉着腰掐尖嗓子在旁指挥,满心厌恶。
还有他在这边的爸——吴勇,一整个孬种啊,老婆说什么是什么,有劲只会朝自己身上使。
洗碗碗碎了要打,洗衣服衣服破了要打,天天挨打,还不给吃的。
能怎么办呢?那是本少爷该干的吗?
嘁。
他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回去,可手机没了,左跑又跑不是山就是望不尽头的官道,没路啊。
跑的再远些,这副破身体就喘个不停,昏倒在半路,又被过路人送回吴家。
跟周围人拐着弯聊天打听,再结合多的记忆,发现这边的“吴煦”是出生就在的,都活了快9年啦。
长的跟自己一样,总不能是克隆人或AI吧。这……不合理呀。
这些人,明明都活生生的。
也没有哪家的综艺、改造营能做到这种程度吧。屋前屋后转了这么久,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最关键的是——没有电!
所以,他怎么来的这呢?
或者说,他到底是谁呢?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了柳家。
粉粉糯糯的瓷娃娃,嘴硬心软的石头哥,憨厚可亲的柳父,温柔和善的柳爹,真好啊。
真羡慕瓷娃娃,有那么温柔的爸爸,就连训人都温温柔柔的,只讲道理,告诉瓷娃娃不能一个人上山,不能晚回家惹人担心。
哪像自己现代的爸妈,一言不合就混合双打,别人告状,问也不问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唉,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他们是担心坏了,还是高兴甩掉一个大麻烦。
他们就算是要扔了自己,怎么就不能扔到柳家去呢。
*
“笃笃……笃笃……”
“谁呀?哪来的傻比,大清早扰人清梦。”
昨儿个回来后,他把柴房门一栓,也不外头怎么咋呼呵斥,愣是不理。
反正他又吃不上饭。在瓷娃娃家吃了一顿饱餐,扛上两天没问题。
没手机、没电脑,数着旁边的稻草和木柴,万千思绪如飘絮、如泉涌,最终落进梦里。
梦中尚有周公,勉强还能下把棋。
“笃笃……”
“烦死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想,吴家的再敢闹腾,爷跟他们拼了。
结果一开门,空无一人。
“煦哥哥,煦哥哥……”
好家伙,找了一圈,竟是瓷娃娃趴在院墙上呢。
“煦哥哥,你家大人出门啦。快来,我们一起去玩。”
吴煦脸上的暴怒早便褪了,笑得像朵喇叭花,忙不迭地答应着。
“等着,洗把脸就来。”
吴煦洗漱完,路过旁边大门紧闭的两间屋子,又哼着歌折回灶房,顺走了给那俩小子留的忘记藏起来的早食。
呵,有饭不吃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