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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二苗和万沅沅去找柳老爷子理论,嘱咐柳玉瓷好好待在庄子。
柳玉瓷乖乖答应,转头就喊上小伙伴们溜去镇上。
张家猪肉铺在北面大街上,离村子远些,他们不常往此处走,这块商铺百姓都陌生。
不好贸然前去打听。
他们就近找了个馄饨摊,点了四份馄饨,买了一笼汤包,边吃边观察。
“唔,好好吃哦,是鸡汤馄饨!”
馄饨汤底是鸡汤吊的,皮薄如纸,肉丁小但胜在新鲜,一口一个吸进肚,配上一口汤,鲜香无比,回味无穷。
汤包是肉馅的,皮薄馅大、鲜嫩多汁。先咬破一个口子吸点汤,汤里添了姜汁,恰到好处的点缀使口感更丰富,让人齿颊留香。
柳玉瓷吃到好吃的,眼神都亮了,后悔没早早来北面逛逛,错过了神仙馄饨铺子。
他埋头只顾吃,一眼都不错开,全然忘记今日来做什么的了。
张荞提醒他,“瓷哥儿,我们是来看张家铺子的呀,你慢些吃,吃完就坐不住了。”
“没事没事,让瓷哥儿吃,荞哥儿你也吃,我和二毛看着就行。”
二毛震惊,怎么他俩是小哥儿,我不是?
吴煦眼神示意,跟哥儿没关系,是人的问题,他给竖个大拇指,“二毛,你是这个,哥儿中的汉子,英雄豪杰!”
其他俩人附和:“二毛是英雄豪杰!”
二毛被哄高兴了,拍拍胸脯包身上,让瓷哥儿、荞哥儿放心吃。
吴煦又给柳玉瓷分半碗馄饨,“瓷哥儿,你喜欢下回我研究研究给你做,恶心人的猪肉摊、烂摊子咱就别来啦!”
隔壁桌有人搭话:“你们说斜对面猪肉铺吗?张老板为人爽朗,猪肉新鲜、价格公道,小伙子别是听了眼红之人挑唆,平白冤枉人家铺子。”
“哼,他打开门做生意的,不爽朗点笑脸迎人,难道还甩脸子给你看嘛。”
“嘿,你这是跟张老板有怨?”
不止有怨还有仇,吴煦撇撇嘴不理他,压低声跟柳玉瓷他们嘀咕:“长得歪瓜裂枣,肥头大耳的,就不像个好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丑八怪生小丑八怪,他家儿子八成也长得惨不忍睹。”
什么丑八怪,也敢来肖想我们家小仙男。
“老大,快看,穿书生袍正讨钱那个,是不是张童生?”
猪肉铺来了个十五六岁少年郎,背着书笈伸手等张老板从钱匣子取钱。
“应该错不了,老大不小还伸手跟家里要钱,没用的男人!瓷哥儿,这种男人要不得知道吗,现在啃爹娘,将来啃夫郎。”
“啃?”
“对,就是靠你养他!”
吴煦句句吐槽,只觉得这人全身上下每一处好的。
张荞公正地评一句倒是比张屠夫好看,他也怼:“荞哥儿你眼神不行呐,待会找医馆大夫瞧瞧吧,你看他脸长得跟鞋板子似的,双目无神,眼睛斜吊,哪来的脸跟我们瓷哥儿求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只是说跟张屠夫比嘛。”
“你看你看他,假模假样作揖礼,摆书生架子,实则嫌弃那小孩脏故意避开呢!那眼神看垃圾一样,满满嫌弃。”
柳玉瓷好笑地打断他们,“煦哥哥别吵啦,张童生要走,我们快跟上看看。”
几人迅速解决完馄饨和汤包,偷偷摸摸跟上了张童生。
二毛简单粗暴,提议直接套个麻袋绑了他打一顿,逼问婚书和信物在哪。
这是下策,其他人都说再等等,先跟一阵。
跟着跟着就不对了,“煦哥哥,这条路感觉怪怪的,那些姑娘哥儿好生热情哦,这里能有书院、私塾吗?”
“啊这……不会是青楼吧?!”
“青楼?!”
众人齐齐惊叹,张荞拉住柳玉瓷和二毛不敢再跟,二毛不怕,他一人能干翻好几个。
这时,背后有只手突兀地伸过来,扯过柳玉瓷就往拐角处领,张荞也连拖带拽被带走。
“谁?唔唔……”
“嘘!”来人蒙着半张脸,他捂住柳玉瓷嘴巴,不让说话,可再空不出手去捂张荞,吴煦和二毛也很快追上。他忙摘下面纱,“瓷哥儿、荞哥儿,是我!”
“草哥儿?怎么是你?”
“嘘!嘘!”“你们别说出去,我来找花楼姐姐卖手脂的。”
草哥儿幼时被吴煦和柳玉瓷帮过,一直记着恩,相信他们几人人品性情,不会多嘴说闲,更不会瞧不起自己跟花楼姑娘做生意,故而将他出现在此处的因由和盘托出。
他家中长辈不慈,日子艰难,又羡慕钦佩吴煦、二毛等人自食其力、在集市摆摊,便去给村里林大夫干活,死皮赖脸学来了做手膏的本事。
他将手脂做好,本是去胭脂铺子售卖的,被掌柜赶走奚落,却意外结识了花楼穗花娘子,成了固定客源。他只要将货备好卖与穗花娘子,娘子自会帮忙在姐妹间推销售卖,他也不必进花楼接触一些不堪的人事。
柳夸夸上线吹彩虹屁,“穗花娘子真是个好人,草哥儿,你也好厉害!”
“哪有,比不上瓷哥儿你们。对了,你们刚鬼鬼祟祟地是在跟踪什么人?”
“嗯,我们在跟猪肉铺家的张童生,不过现在跟丢啦。”
“张童生?我知道他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