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芷:……奸诈!后面批评指点那几页纸,他怎么就没留下呢!
他努力调整表情,力挽狂澜道:“我承认,莲花、泠水几人,在办报一事上出了力,我的确佩服他们为人,以往写的文章也、还行吧。但写文章又不等同于科举文章,想高中一甲,柳同窗尚有得学。”
“总之,论才情,还是不才略胜一筹吧。你不也承认了?否则同我请教什么?”
柳玉瓷瘪嘴,不认。
林昭月看着他俩你来我往的,暗自发笑。因旁观过适才南宫芷的“变脸”,他意识到要给瓷哥儿留些颜面,遂借搂肩的功夫,飞快在他耳边道了句话。
“瓷哥儿,他就是摘星哦。”
“!”
前京都分社的负责人兼撰稿人摘星!
随后,林昭月邀他俩逛云麓山,连同方宁、丫丫一起。
柳玉瓷一路都别别扭扭的,比南宫芷更不自在。
京都分社的摘星,一度说是他的榜样亦不为过。
原先林霖随赵仕恺赴任永昌府,木槿社总社在永昌成立,与万沅沅负责的兰竺县分社,齐头并进,循序渐进,慢慢扩大影响力,潜移默化改变着世人。
而后,京都分社成立,由君后在背后坐镇,站在人前负责报社一应事宜的,据说只是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哥儿,化名摘星。
其文章功底扎实,通文达艺,学识渊博。除开《故事大会》《滔滔不绝》系列报刊,还时常引用京都才子流行的诗词骈文,或国子监最新的议题,在报上与人文斗辩才。
每每将那些酸儒辩得哑口无言,令国子监博士们赞不绝口,道其若为男子,当如何如何。
摘星听之,当即奋笔疾书,又一篇大作,直言哥儿女子又如何,倘若男书生自愧不如,自可将科举名额让出,退居后宅,让哥儿女子站在堂前,光耀门楣。
柳玉瓷时常在报上读到摘星的文章,为之触动,而后以纸为媒,在报上如切如磋,又各抒己见,私以为神交已久。
直至林霖回京,京都分社改为总社,由林霖主管,摘星因种种缘由,逐渐隐于幕后,只供稿,不再经手报社杂务。
犹记得,柳玉瓷为此还寄信京都,问林昭月缘由,还怕对方因为被夺权而不满呢。
结果林昭月回了五个大字:他成亲去了!
彼时,柳玉瓷真心实意地气了一场,觉得摘星“背叛”组织,还和张荞两人偷偷把他那不知是谁的相公臭骂一顿。
眼下,柳玉瓷回想往事,尴尬地只想钻地缝。
方宁和丫丫彼时因柳玉瓷、张荞两人时常念叨、夸赞,亦对摘星之名熟悉得很。
这会子听柳玉瓷小声念叨其名,也能理解几分瓷哥儿现在的别扭心态。
谁懂啊,儿时钦佩向往之人,竟是这样的。
丫丫吐槽:“反差太大了叭!这谁能想到啊。”
方宁倒接受良好,他知柳玉瓷前段时间陷入的自我怀疑,安慰道:“瓷哥儿,退一步讲,写文章比你好的是摘星欸,说明京都没有更多比你厉害的了。你只要胜过南宫芷,还是能考状元欸!”
柳玉瓷暗淡无色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
“宁哥哥!我好爱你哦!”
柳玉瓷被安抚好了,遂向前面的南宫芷喊话:“南宫芷,你等着,我一定会考过你的。现在,就让我们握手言和吧?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我是不是沽名钓誉,咱们乡试、会试场上见真章啊!”
他既递了台阶,林昭月又从旁说和,南宫芷亦不再故作矜持,转身与柳玉瓷、方宁等人郑重地道歉。
“那你接受了我的道歉……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我们是对手!”
林昭月一手搂一个,“好啦好啦,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嘛!我说你俩有意思,明明早对彼此欣赏已久,谁知……哈哈,有趣、有趣!”
南宫芷探头往柳玉瓷看去,“瓷哥儿,那你还给我带饮子点心吗?”
柳玉瓷瞪眼,“你这么一富贵哥儿,买饮子点心的银子都没有吗?怎么好意思天天蹭呢?”
林昭月同步看向南宫芷。
南宫芷气弱,“那铺子里好几款都没有,定然是你家夫君特地做给你的。”
“嗷,原来你遣人到铺子里买过东西了呀?哈哈哈。”
“……”
众人说笑着往云麓山上走。
山上溪边有学子相约冬钓,季怀琰亦在其中。
他久坐腿部僵麻,正起身运动,忽见远处有一男子,手竟搭在两个哥儿肩上,半搂半抱。
大庭广众之下,举止失仪。
那俩哥儿离得远,看不清相貌,但依稀可从衣着辨认是万方书院的同窗。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哥儿一女子。
季怀琰嘀嘀咕咕,在原地踱步。犹豫片刻,终是担心同窗们受人蒙蔽、行差踏错的想法占了上风,故而借口书院有事,作别友人,独自跟上了那个不规矩的男子。
那男子果然越走越偏了。
季怀琰一方面担心自己打不过男人,一方面又怕再寻两人帮忙,人多嘴杂,恐对几个哥儿名声不利,遂作罢。
直至他们行至溪边,男子脱下鞋袜,欲拉着身边哥儿入水。
!
“登徒子!快放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