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林家的财力,并非买不起更大的院子,而是按规制,如今的品阶只能住三进院。
吴煦跟柳玉瓷悄悄咬耳朵,“瓷哥儿你努把力,咱们家人多,将来住五进院!”
柳玉瓷乜他一眼。
“不多么,还有阿父阿爹,大舅哥嫂嫂,二毛宁哥儿庆庆……届时一人一个大院子!”
夫君时刻惦记娘家人,理所当然认为吴柳本该是一家,自当住一起,柳玉瓷心中感念,是该高兴。可眼下林家长辈都在,卿卿我我,成何体统,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柳玉瓷“凶狠”瞪视,要他收敛。
整座宅院逛过一圈,几人到中庭茶室喝茶聊天。
大半个时辰后,林昭月、赵仕恺相继到家。
林昭月近日在忙京都爱心书屋筹建一事,林霖将此事交给他办,要他练手。
他已选好商铺地址,在内城偏东南方向,离外城不远。
内城亦有商铺。
不同于外城东西两市的喧闹,沿街商铺林立,内城商铺可供开设的街巷有讲究,须避开王孙公侯和朝廷大官的府邸宅院。
东面商铺多清幽雅贵,西边设勾栏瓦舍,背后东家皆非富即贵,靠山更是一重又一重。能在这地界做生意的,哪家背后关系网不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
爱心书屋打着“免费借阅”的口号,得靠近寻常百姓,读书要讲究安静,便在内外城间选了个合适的地。
正好吴煦到了,林昭月喊他们明儿一道去看看,书屋正准备装修,看他有什么好点子。
今日嘛,他只想同姓吴的抢夫郎!
“瓷哥儿,你可终于上京都啦,今晚睡我屋?我们好好唠唠嗑!”
“!”
吴煦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天呢,没人管管么!
他左看看右摸摸,找不着趁手的工具把人抵开,最后跑到柳玉瓷身后,托起瓷哥儿的手去推拒,唱起了双簧。
“哎哎,你离我远点!我是成了亲的哥儿,同你不一样。你想找人暖被窝啊,随你喊二毛、宁哥儿都行,明儿嫁人也行,我可不陪你!”
林昭月顺势牵过吴煦递过来的瓷哥儿的手,亲昵地抵在脸侧嗅闻亲吻,配合他一身男装,活像调戏良家子的纨绔。
竟是送羊入虎口,失策!
“喂喂喂,你注意点啊!这事我夫郎啊喂!”
“哈哈哈哈哈……”
笑声穿门越户,过雕花门廊,传至前院走来的赵仕恺耳中。
“月哥儿,又跟你阿爹调皮了?多大个人,没个正形。”
赵仕恺在外为官严肃,不苟言笑,回到家中面对夫郎哥儿,便换了皮相,笑容和煦似春风暖阳。
少顷,赵仕恺进到茶室。
吴煦因着同为穿越者的关系,自然而然地给自个提了身份,在心里与其同辈论交,没把他当高不可攀的高官长辈。
见到人,便嬉皮笑脸走过去打招呼,“嗨,老赵!”
“……”
柳玉瓷叹口气,认命拉着煦哥的手,阻止他继续语出惊人,再同方宁、二毛等一起跟赵伯伯见礼。
赵仕恺摆摆手,“无碍。你们都不必客气……不、吴煦,你还是得客气一下的。”
“好勒!赵伯伯,我们是该客气些,保持点距离,你让你孩子别黏我夫郎太近,不熟,莫挨我夫郎,不合适、不合适!”
赵仕恺一头雾水,“……”
林昭月靠在林霖身侧,笑得眼角沁出泪星子。
这时,丫鬟来报,已备好晚膳。
众人移步膳堂,替柳玉瓷一行接风洗尘。
林家的庖厨亦是在酒楼当过学徒的,晚膳便以酒楼特色为主,一眼望去,全是红彤彤的川菜样式,令人口齿生津。
林老太爷老太君年岁大,吃不得辣,便以各式汤羹炖品为主,并一道胭脂酿肉,和一道新鲜的莲房鱼包,均是不辣的。
席上,吴煦最不客气,忙着为瓷哥儿布菜,什么好吃夹什么。
方宁、丫丫最为局促。
丫丫见林家下人都在旁边伺候,甚至不敢上桌,小腿不自觉哆嗦,极不自在。毕竟,她家里人仍是林家庄子上的佃户,面前这几位也是她东家呢。
林霖察觉到,不说什么,尽量减少关注,同瓷哥儿他们搭话,在桌下拍拍林昭月,让他招呼人。
同辈间相处,压力总要小些。
柳玉瓷早在落座时,便被老太君亲切地拉到身侧,此时,一边给林叔么回话,一边又替林阿奶夹菜,顺道还要应付桌下拈酸吃醋的煦哥作乱的手脚。
真是半点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