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多纨绔。
有人挥霍家财,千金买笑,万钱裁衣;有人不学无术,招猫逗狗,无事生非;有人流连花楼,酒色财气,荒淫无度。
虽兼而有之者众,亦不乏装疯卖傻的假纨绔。
其中,欺男霸女、持强凌弱、恶贯满盈者,是为纨绔中的败类。
在京都,纨绔都是有鄙视链的。
眼下拦在柳玉瓷面前的,就有两波纨绔。
左边纨绔以静王世子萧策为首,右边纨绔以右都御史之子贺兰旻为首。
两边素来谁也看不起谁,萧策嫌弃贺兰旻他爹身份低,没有实权,贺兰旻等人则看不惯萧策为非作歹,丢纨绔的脸。
吴煦、二毛他们出来时,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贺兰旻,大家都是纨绔,你装什么清高,给本世子让开!这哥儿是本世子看上的!你要喜欢,边上两个……也不赏你。”
贺兰旻:“……”不长脑子。
右边这方有人忍不住吐槽,“小世子,你自个认自己是纨绔,我们可不是,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姓朱的你给我等着!”
“贺兰旻,本世子再问一遍,你让是不让?”
贺兰旻笑笑,仍以折扇相挡,拦在柳玉瓷身前,“世子爷,再荒唐也该有个度,这位哥儿书生打扮,想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萧策直接上手推他,“我管他学子学孙,闪开!贺兰旻,我劝你不要多事,你该学学你家老子,他在朝堂上做惯了吉祥物,你嘛,也合该夹着尾巴做人,平日记得绕着爷走,明白吗?”
贺兰旻身边姓朱的纨绔怒了,“嗬,你老子还不是……”个闲散王爷。
贺兰旻执扇的手拦住好友,另一边衣袖下,握手成拳,平复气息。
这时,柳玉瓷出声了。
“那个,我说,你们要不边上去打一架?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便一左一右拉着方宁、丫丫转身要走。
萧策推开贺兰旻就要上手来拉人,在即将触碰到宁哥儿胳膊时,被赶至的二毛捏住了手腕子。
“嗷!疼疼疼,疼!你松开,断了、断了!”
丫丫看见二毛,登时来了底气,“断了活该,登徒子!”
“二毛!”
“瓷哥儿,宁哥儿,你们没事吧?”
柳玉瓷摇头,飞奔到落后一步的吴煦身侧。
吴煦把他护在身后,“瓷哥儿,没事吧?他谁啊,这么不长眼敢欺负你?”
“臭小子,你骂谁不长眼?知不知道本世子是谁……嗷!疼疼疼,你给我撒手!”
“我管你是谁,二毛,削他!”
萧策转头喊人,“你们傻了吗?没看人欺负我啊?上啊!”
然,他的这些狐朋狗友,同他一样,不过是些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哪打的过二毛。
贺兰旻等人,早便抱臂围观看好戏了。
二毛一手钳制萧策,一手一脚还能把另外几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落后好几步的林昭月,在二毛把人手腕子给掰断前,来了。
“静王世子,怎么又是你?”
“静王世子?”
二毛傻眼,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意识看向吴煦,手却一点不肯松,全听老大的。
萧策很得意,“傻了吧,不长眼的贱民,快给老子……嗷,嗷!”
“啊,抱歉,我没使劲啊。”
“……”
“知道抱歉,还不快把我放开?!”
二毛看吴煦,吴煦不吭气,想也知道对方皇亲国戚,他们得罪不起。可他就是憋屈不爽快,连夫郎都护不住,帮他教训个混蛋都束手束脚,真没用啊!
柳玉瓷拉拉他袖子,“煦哥哥,放了吧,乡试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没事哒,以后,我保护你啊!”
后二毛在吴煦示意下撒手,萧策捧着自己快骨折的手鬼吼鬼叫,恶狠狠放话要他们好看。
林昭月好心提醒,“世子爷,他们可都是参加本届乡试的学生,陛下对这次乡试有多看重,你若不知,不妨回家问问静王呢?当街调戏秀才郎,如果传到陛下耳中……”
“秀才怎么了,能不能中举尚未可知呢!”萧策言语不屑,眼珠子一转,“要我说,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得罪了我,我保你们考不上!与其考举人,不如给爷……”
林昭月思及往事,沉声道:“世子慎言!今次乡试,有首辅大人坐镇,那些个腌臜心思的,想生乱子,恐怕得仔细掂量掂量后果,真被查出来,可担得起天子一怒?!”
“你……”萧策被唬住,甩袖而去,过于用力再次碰疼了手腕。
“嗷……爷记住你们了,给爷等着!几个哥儿丫头,我就不信你们能考上!”
“瓷哥儿,你们没事吧?”
“没事月哥哥,是他帮……”
柳玉瓷刚想同林昭月介绍贺兰旻等人,就见他们也勾肩搭背走了,半个眼神都不给林昭月。
贺兰家和林家,一向不对付。
吴煦情绪仍不佳。
柳玉瓷安慰他,“煦哥哥,不要不开心啦,我真的没事。对了,我找着铺子啦!就在书屋对面,我想帮忙打听东家来着,哪知被那个世子给拦了。”
“我们去看铺子吧?”
“好。”
爱心书屋对面铺子,林昭月知道,原是一间玉器店,生意该是不错的,怎么好端端要关门?
几人折回书屋对面,到玉器店见小二,他东家不在,林昭月要他代传口信,并留下林宅地址,有事可到林家去找。
之后,几人回家吃晌午饭。